她狠狠睡了个饱觉,等醒来的时候,只见屋内光线昏暗,分不清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阿风洗了把脸,走出了芥子屋。
这一觉睡得她精神焕发,整个人也好像活了过来。
等瞧见石阶上的白霜,仰面见天边未落的月牙儿,听到清幽的鸟鸣,她这才确认。
哦,原来是凌晨。
其实破境之后,跟自然联系紧密,体悟更深,刚刚她本可以立即觉察,但谁叫她有点睡懵了。
清醒之后的阿风就开始在营地里四处乱走,一排排的芥子屋很像违建建筑。
因她之前守门的“壮举”,在白鹿学宫的营地里也算个名人了,人人见了都认识她,友善地跟她打招呼。
等阿风打听到张之才的消息之后,怀里已经抱了一大堆丹药,秘籍功法,食盒,酒坛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张之才一愣:“李道友来都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阿风无辜:“……这是你们同门送我的。”
张之才干咳一声,知道自己误会,顿闹个大红脸,“给道友的道友就拿着吧。李道友助力我们白鹿颇多,是师兄也是咱们白鹿的恩人。在下跟他们一样,十分感激李道友的相助,在下这里也有昔年白石公的一本秘法典籍……”
阿风打断:“等等,张道友,我想问下方梦白跟贺凤臣在哪里?”
张之才一愣:“道友问大师兄和贺道君?”
“他二人如今应该是由婉月师妹照顾着。”
得知她要去找方梦白贺凤臣之后,张之才热情地表示要带她过去。
那天一战之后,他总算瞧出来,这位李道友跟大师兄和贺道君都交好,似乎关系匪浅。难道这就是她当初死战不退的原因?
张之才心里有几分欣慕,能得这般彼此信任,托付性命的朋友,夫复何求呐。
二人很快就来到了南辰一处宫殿群前,这里暂时被作为安置伤员的场所。
方梦白跟贺凤臣就被安排在其中一间偏殿中。
那位婉月师妹听闻他们的来意,神情变得有些古怪,“……这似乎不太方便。”
张之才:“怎么不方便了。”
婉月师妹瞅瞅阿风,脸色登时就红了。
阿风:……等等,她不是去探病吗?她为什么会脸红。
“我跟他二人都是……呃朋友。”阿风问,“到底发生何事,烦请道友告知。”
婉月师妹难以启齿说:“道友有所不知,大师兄跟贺道君此前跟天机星君遭遇。”
天机……阿风隐约想起,她进殿的时候看到的那具尸体,“天机不是已经死了吗?”她不解。
“是死了。”婉月涨红脸说,嗫嚅说,“但天机她擅用毒。我们也是才发现的,大师兄跟贺道君都中了她的呃香毒……目的就是为了想让大师兄跟贺道君在全天下面前丢丑。”
阿风:“……”你们修真界玩得真花啊。
“大师兄跟贺道君强行将香毒压制在体内,杀了天机,这才没叫她恶意得逞,但跟紫极一战动用了太多真气,又有了毒发的迹象。”
阿风:“那方梦白跟贺道君呢。”
婉月叹口气:“在殿内调息,其实这毒也好解,他们毕竟曾是夫妻……可大师兄跟贺道君死活都不愿。”
婉月不知阿风跟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方梦白,贺凤臣都不是会将自己感情生活大肆宣扬的人。
阿风想了想道:“我进去看看。”
婉月下意识想拦,“道友,这……”于理不合。毕竟她是女子。
可阿风已经推门入了殿。
张之才也愣了,跟婉月急急忙忙跑过去。
可谁知,就在阿风推开门的下一秒,一只皙白的,骨节分明的大掌就从黑暗中伸出,攥住阿风胳膊,用力一拽,就将阿风拽进了殿内。
“啊!!”婉月发出一声尖叫,捂住了嘴。
张之才:“?!”
“刚刚……那是大师兄吧?”他恍惚问。
婉月捂住嘴,惊恐地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大师兄他……李道友……”
他们温润有礼的大师兄,就这样把李道友拖了进去?!
大师兄不会冲动做什么事吧?!
“怎么办?”想到这里,婉月急得都快哭了。
张之才也如遭雷击,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若大师兄当真欲求不满作出丑事来该如何是好?
“可……可贺道君还在,贺道君在,应该不至于……且等等屋内动静……李道友有事,应该会喊……”
二人四目相对,一时又惊,又急,又怕,又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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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风一个踉跄,眼前一黑,便跌入个熟悉的,温暖的怀抱。
那人紧紧搂着她,发出一声极为欣慰,快活的叹息,“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