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长,她彩虹屁的功力愈发炉火纯青。
而这似乎也给了贺凤臣不必要的鼓励。
也可能是他在钻研“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要要抓住一个男人的胃”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总之,最近的贺凤臣深深地,迷上了做饭。
每天指点完她跟方梦白的修炼,少年就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厨房。
方梦白不肯动筷子,贺凤臣也不勉强,都端过来给她吃。
阿风:“……”
贺凤臣的确是个当之无愧的天才。
明明前几天还在炸厨房,这两天厨艺就已经修炼得近乎与外面的菜馆以假乱真的地步了。
“我真吃不下了。”
刚吃完一碗红糖冰粉又看到贺凤臣哆啦A梦一般地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一碟茯苓糕。
阿风放下筷子,觉得自己真的要yue了。
野猪精事毕之后,原本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没想到她的劫难在这里等着。
贺凤臣坚持投喂她的姿态像她妈:“再吃一块。”
阿风挣扎: “……不。”
真的不能再吃了,最近她照镜子感觉自己脸都被贺凤臣喂胖一圈了!
而且她真的想不明白,贺凤臣为什么就跟她较上了劲。
他这菜不是专门为方梦白烧的吗?为什么最后都进了她的肚子里?
贺凤臣冷静地挟起茯苓糕,嗓音泠泠:“最后一块。”罔顾她意愿投喂的姿态也像她妈。
阿风有点崩溃:“你不是为方梦白钻研的厨艺吗?为什么最后都进到了我肚子里?”
贺凤臣默了一刹:“他不愿吃。”
“有没有可能是你用错了方法?”阿风企图跟他讲道理。
少年迷茫地睁大了凤眼:“方法?”
“对。你看,阿白自己的厨艺那般出神入化,是不是,别人做的饭菜,他就看不上眼了。”
贺凤臣闻言,颔首,“确有道理。”
阿风:“那有没有可能比起做菜,男人都爱好颜色……”
为了不吃东西的阿风绞尽脑汁,随口胡言乱语,无所不用其极,“你要不专注一下自己?”
贺凤臣:“自己?”
阿风转动贫瘠的大脑:“比如……念段诗弹个曲子?做做锻炼,练练肌肉,梳个头化个妆什么的?”比如穿个女装什么的,她看他长这么好看就很适合穿女装。
贺凤臣很认真地看着她:“便如你今日所用口脂?”
阿风愣了一下,摸了摸嘴唇,“差不多吧?”
“你喜欢吗?”
贺凤臣顿了一秒,颔首,又摇首。
少年素性沉默,但看这模样明摆着还是喜欢的嘛,
阿风登时来了精神,只要不折腾她,怎么样就好。
“你等等。”她飞快地站起身,抱了个小小的梳妆匣回来。
“这个,这一瓶是我嘴上用的,比较喜欢的。”
贺凤臣低头看得很认真。
阿风如数家珍,历历指过去。
贺凤臣看了一会儿,摇摇头,“我看不懂。”
阿风诧异:“咦我还以为你不是直男……”
贺凤臣鹦鹉学舌:“直男,何意?”
阿风:“就是喜欢女人的男人,像你这种断袖我们叫弯男。”
贺凤臣倏道:“我并非断袖。”语气断然。
阿风被他语气搞得愣了一下。
不是就不是,怎么这么激动?
不对,他不是说生性不爱女人吗?算了不多想了。
随手将一瓶口脂递给他:“你喜欢阿白你不是断袖?”
贺凤臣:“情无男女之别,我、爱玉烛。”
不知为何,往日里不假思索,即能脱口而出的话,今日当着阿风的面却有些难以启齿。
……哦,阿风明白了,这是不爱女人,也不爱男人。
贺凤臣不着痕迹瞥她一眼,她神情自若捻了点口脂。
他心里霎时五味杂陈,偏又不明所以。顿了一下,方才无碍地说下去,“只因他是玉烛。”
阿风点评:“……很感动的表白,如果别当着我的面发表这一番爱的宣言就更好了。”
贺凤臣:“……下次不会了。”
“你要试试吗?”她将沾着口脂的指腹送到他面前。
贺凤臣又一顿。
日光透窗而过,照在女孩子细嫩的指尖之上。
她个子小,手指并不算十分修长,但纤细柔嫩,圆润的指尖呈现出血气充足的建康的淡粉色,泛着可爱的小月牙儿。
指腹上一点艳色的口脂,如雪中鲜血,尤为惊心动魄。
他瞬目,目光霎时钉在女孩子的指尖上,移不动了。
……阿风的手,有他半掌大吗?他不自觉将二人手掌尺寸在脑海中进行对比。
缓缓地。他的手,将她的手十指交握浮现眼前。
他抚摸着数遍那一弯弯小月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