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废土满级后,穿越荒年当女帝(935)
至于几十年后?自家只要站稳了脚跟,那么哪怕被清算,家中的孩子也已经读过书,识过字,改换了阶级,只要保住一条血脉,就是名正言顺的士人了。
可这个女人没有孩子。
她也没有兄弟。
也就说是,她连抱养一个同族孩子的可能都没有。
她就算真有天命又如何?这天命无人继承,那么谁肯为她卖命?
而她总是会死的,一旦她死了,阮地不足为惧。
那些她亲手培养起来的将军,那些高官,文臣武将,都会在她死后争斗不休,都想成为名正言顺的继任者,权力——天下没人不爱权力,阮地此时有多么辉煌,多么声名赫赫,将来就会有多么凄惨,多么惹人怜爱。
既然如此,何必在意呢?
但阮军这一次,却如惊雷一般,击碎了各国朝廷掩耳盗铃一般的自得。
在辽国虎视眈眈的时候,阮军竟敢,竟敢真对宋国用兵,连战连捷,一次不败!没有一座城池抵抗的超过三日,甚至有不少当地主官大开城门以迎“王师”。
阮军如滔滔洪流,黄河之水,它奔赴向哪儿便四下俯首,而洪水无情,它不会停留,只会一直冲刷下去,直到水势渐平。
震天响的炮声击碎了宋军的军心,传来的消息也击碎了民心。
阮军不屠城,不抢掠,不奸淫妇孺,打下一城便叫各家门窗紧锁,地痞流氓们还没来得及作乱就被拿下,甚至那些曾经要活不下去的贫民,也能领到一份原本没有的,能让他们活下去的口粮。
军队的强横伴随着令行禁止的军令,整齐的军容,以及对民生秩序的重视,让阮军一路如入无人之境。
百姓们甚至不为战事慌乱,哪怕当地著族大肆宣扬阮军的残忍恶毒,但仍旧有另一股力量在拉扯民心——
“就是输了又如何?屋子照住,饭照吃,阮地的东西还更便宜,咱们都是多少年的老本地人了,还怕阮军来了找不到活干?”
“听说阮地女子都要做活,还有工钱,我家三个姑娘,原先为了她们的嫁妆愁白了头发,阮军来了正好!她们去做活,家里也就轻松了,别看是姑娘,可能吃了!”
“我家儿子一向老实,打铁手艺极好,可惜如今要打铁的人少,朝廷管得严,许多日子没能挣回钱来,等阮军来了,他是当兵还是去打铁,都比如今好。”
“阮地不缺粮食,肯定不会抢咱们家的存粮。”
“太守把城门打开就好了,反正打不过,何必把人命填进去?”
“是了是了,既然阮军进城不杀人不掳掠,就叫他们进来吧!我们这样的小民,有一口太平饭吃就好。”
就连儒生们都说:“哎,再怎么说,那毕竟也是汉人,不算异族,比辽人好啦!”
“如今兵荒马乱的,阮女不肯用儒生,将来太平了,总还得用儒生的。”
话虽这么说,但这些儒生中稍微精明些的,早就从商人手里悄悄买来了阮地的课本,偷学了不短的时间,如今许多都会写简体字,教材都能倒背如流,除了数学。
顽固的儒生们则躲在屋内痛骂,痛骂阮贼,也痛骂辽贼,总之全都骂。
骂累了就睡,睡醒了起床吃喝拉撒,而后接着骂,但就是不出门。
等到阮军的铁蹄踏进城门,这些儒生便哭哭啼啼地听父母的话,老老实实去上扫盲班。
而真正的大儒,早在阮军攻城之前,要么逃,要么在家中自缢了。
临安城内也早不见了曾经的歌舞升平,达官贵族们无处可逃,甚至开始分发家产。
“听说……只要是把家财散光的,都能逃过一劫。”
“没了钱,但能保条命。”
“皇亲国戚,达官显贵,如今都在遣散奴婢,分散家产。”
“多少年的祖宗基业,可怜啊!”
百姓们却过上了好日子,临安百姓虽然不是个个都富裕,但也不是家家都有积蓄,许多临安城内的小官都没攒下什么钱,他们领来贵人们分发的粮食,拿走一块块碎银,悄悄的放进瓦罐,藏进自家地下,一边欢欣雀跃,一边又恐惧近在咫尺的改朝换代。
阮军来了,女主降临,他们接下来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真如曾经在临安做生意的阮商所说的那样好吗?
临安的宵禁提前了。
皇帝也换上了素服,他不再理政上朝,只是经常坐在龙椅上发呆,目中无光的看向没有一个公卿的大殿,原来这座宫殿怎么大——以前怎么还会觉得小呢?
小太监小心翼翼地送来一盏茶,强撑着笑容说:“陛下,用些茶吧。”
“朕,登基多年,可做过什么令祖先蒙羞的事吗?”
小太监跪下了,他双眼含泪:“陛下是圣人君子!怜惜百姓,圣人是明君,祖先在地下,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