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笑呵呵地听着，也拍了拍林七生，笑着道：“都是好孩子。”

虽然林七生害得戚嘉德出车祸让老爷子不喜，但这戚嘉德本人都不在意，老爷子也只得将不满藏在心底。

林七生露出营业性微笑，不时应和几句。

远远看来，就是爷孙三人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了。

有些人看着看着就觉得酸了。

戚嘉德也就算了，林七生又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戏子而已，还是在下等人堆里长大的。

最关键的是，现在秦明煦也不要他了。

“瞧他那得意劲儿。”

戚晓蕾翻了个白眼。

“他大概还不知道明煦哥又和修然哥走到一起了吧。”

边上的另外几个戚家姑娘听到后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真的假的？他们不都公开闹掰了吗？”

“当然是真的了，有人拍到明煦哥和修然哥在餐厅吃饭了。”

戚晓蕾眼帘微垂抿了口香槟。

“嘁，吃个饭而已。”

边上有人忍不住反驳出声。

“不止呢，你们看这照片就懂了。”

戚晓蕾将照片发到群聊里，照片上的两个人看起来确实是有些亲密。

而且看身形，还是近期拍的照片。

几个姑娘都忍不住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呼。

这秦明煦的心也太大了吧？就这还能原谅戚修然呢？难不成是被戚修然给下了什么降头吗？

也不知是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转头就把这些照片发给了林七生。

彼时林七生刚刚摆脱了前来打招呼示好的人群，想要拿出手机来看一眼时间。

凌晨他要赶飞机去另一个城市，拍新电影的定妆照还要参加剧本围读。

他手一滑就点开来了消息，照片里亲密走在一起的两个人化成灰他都认识。

忍不住嗤笑一声，没仔细看就直接删除了。

不过他也没有心情继续应酬了，跟戚嘉德打了个招呼，林七生就由司机送去了机场。

街边的霓虹灯透过车窗落到林七生带着倦意的脸上，他纤瘦的指尖在手机的日历页面上一个个地点数着，心里默默地计算着……

另一边，秦明煦也正在盯着手机屏幕。

最近他的幻听现象越发地严重了。

这些日子他整晚整晚地做着噩梦，梦境的主角有时是戚修然，有时是林七生。

前一秒他还在痛骂梦境里的自己，恨不得跳进去代替那个自己，好好地和林七生谈恋爱。

下一秒林七生的脸就变成了戚修然，他们一起上学下课，一起读书弹钢琴说说笑笑，望向彼此的眼神里有光。

那是少年时代最美好的记忆。

他应该喜爱那段记忆，就像是喜爱记忆里的另一个主角。

可秦明煦却隐隐觉得恶心抗拒。

这样是不对的。

梦境里仿佛有另一个意识，在那个意识里他爱着戚修然，他是舍不得伤害他才不去碰他。

原来恶心的是自己抗拒着的也是自己强烈到恶心的爱意吗？

可每一次刚刚想到“爱”这个字眼的时候，林七生的样子就又冒出来了。

种种念头交织纠缠，再加上时不时冒出来的幻听，秦明煦甚至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好在这些并没有影响到工作，秦明煦也就没去医院处理。

虽然只有在吃过药之后，他才能睡一个安稳的觉。

但他却并不怎么吃药，除非是实在受不了了。

又是几天没有睡好的秦明煦看着手机里的图片，那是张戚修然和林七生的合影。

他的视线在这两个人之间来回轮转，眉心紧蹙，一时清醒一时迷茫。

这两个人看起来真的很像。

他的记忆里好像还有过一只很喜爱的猫，是一只，还是两只来着？

他的耳边时常响起猫叫声，叫他一时分不清这猫是真实存在过，或者只是自己的臆想？

他又好像听见了猫的惨叫声，还有人的惨叫声。

可这人明明还好好地活着呢。

猫，或许也是记错了？

各种纠结的破碎记忆缠绕成一团，似是而非，忽而这样，忽而又那样。

以至于在看到吩咐手下人查出来的资料时，秦明煦竟不能判断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了。

就在他思考着的时候，戚修然的信息又发来了。

他坐在一个满是他自己的海报照片的屋子里，说他今天去了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小屋，又在怀念他们之前那温馨美好的时光。

秦明煦对那个屋子还有印象，他的记忆也告诉他那间屋子确实是他自己一点点亲手布置出来的。

所以，他真的很爱戚修然？

这个结论才刚刚得出，他的潜意识立刻就抗拒起来。

秦明煦放下手机，捏了捏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