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不吃吃花酒(重生)(125)
她抓住萧若棠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声音凄厉绝望,“公主!算我求你了!看在我收留你这些日子的份上!你走吧!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萧若棠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将于敏盼直接带倒在地!她霍然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狼狈不堪的于敏盼,那张绝美的脸上,此刻再无半分骄纵,只剩下冰冷的嘲弄和一种洞悉一切的残忍。
“来不及?”萧若棠嗤笑一声,眼中闪烁着幽冷的光芒,“德妃娘娘,你未免也太小看我皇兄,也太小看我了。”
她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被于敏盼抓皱的衣袖,姿态重新变得优雅而傲慢。
“问道皇兄知道我在这里。”
萧若棠的语气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笃定,“正因为他知道,我才更安全。他需要我这个‘妹妹’活着,好好地活着,成为他日后摆布大成、搅动风云的一枚活棋。而你……”
她俯下身,凑近脸色惨白的于敏盼,红唇轻启,吐出的字句却如同毒蛇的信子,“你,延禧宫的主人,就是他留给我、确保我安全的‘人质’和‘挡箭牌’。我若在你这里出了事,无论是我皇兄还是我的国家,都不会放过你。”
她直起身,欣赏着于敏盼眼中最后一点光亮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和灰败,如同欣赏一件有趣的艺术品。她走到妆台前,拿起一支通体莹润的紫玉钗,漫不经心地在指尖转动着。
“所以,德妃娘娘,”萧若棠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慵懒的腔调,却字字如刀,“与其在这里哭天抢地求我走,不如想想,怎么替本公主,把那个元灯欢……彻底解决掉。”
她将紫玉钗轻轻插回发髻,对着昏黄铜镜中的自己,露出一个冰冷而妖异的笑容。
“毕竟,我们俩现在,才是一条船上的人。船翻了,谁也活不了。”
于敏盼瘫软在地,浑身冰凉,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她看着萧若棠镜中那抹残忍的笑意,只觉得无边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彻底吞噬。
她逃不开,也躲不掉。
这延禧宫,已然成了她与这位华若公主共同沉沦的、无法挣脱的囚笼,这个麻烦,是她自己亲手招惹来的。
而元灯欢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仿佛就在这昏黄的灯影之外,冷冷地注视着她们,如同猎人看着陷阱中徒劳挣扎的猎物。
第53章
御苑深处, 芍药开得泼辣,大朵大朵的胭脂红、珊瑚粉,在暮春浓得化不开的绿意里灼灼燃烧。
元灯欢扶着宫婢的手, 沿着卵石小径缓行, 裙裾拂过草尖,沾了清露。
她目光闲散, 似在赏花, 指尖却无意识捻着袖中一枚硬物——那是枚极小的、金累丝嵌米珠的香囊球,是今晨延禧宫一个小宫女“不慎”遗落在她必经之路上的。
香囊球里残留的香气极淡, 是上好的沉水香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清苦的药味。
这药味,元灯欢曾在华若公主萧若棠惯用的安神方子里闻到过。
她唇角掠过一丝极淡、极冷的笑意。
于敏盼,终究是慌了神, 连身边人都约束不住了么?
她自己宫里的人这欲盖弥彰的“示好”,反而成了指向萧若棠藏身之处的路标。
“娘娘。”
相念悄步上前, 声音压得极低, 眼中闪着兴奋的光,“翊坤宫西偏殿后窗下的小花园,今日午后新移了几盆开败的牡丹掩人耳目, 但角门处轮值的侍卫,换成了德妃娘娘的亲信,生面孔,腰牌却是内廷侍卫的制式。”
元灯欢脚步未停,只将手中一朵开残的芍药花瓣,一片片扯下,任其零落泥中。她看着那残红,如同看着即将凋零的生命。
“生面孔......好。”她声音轻若耳语,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漠然, “那几盆牡丹移得好。月黑风高时,残花败叶底下,埋些什么脏东西,也无人会细究。”
相念心领神会,低声道:“人手已备妥,都是死士,口音像北边流窜过来的悍匪。兵器......用的是前年剿匪时缴获、库中登记在册已‘损毁’的那批。”
元灯欢终于停下脚步,目光投向翊坤宫方向那一片被高大宫墙隔断的天空。
暮色四合,宫灯次第点亮,将那方天空染成一片暧昧不明的昏黄。“去吧。”她轻轻吐出两个字,如同拂去指尖最后一点花屑,“记得,要‘闹’得足够大。惊动的人越多越好。尤其是......”
她顿了顿,眼底寒芒一闪,“今日,天命卫的杨家小侯爷杨予书正在宫中当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