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前夫他弟(22)
好像是认了,情愿被她把控住,寸步不离。
“以后切记惜身,不可贸然行动,不可轻易让自己受伤。”
“好,我记住了。”
裴昭樱的眼尾和鼻尖还红着,未完全从受辱受惊中挣脱,已随着肖泊的顺从绽开笑颜,招呼手下安排回府。
她笑起来极美,摄人心魄,让肖泊情愿为了她的笑容献上所有。
可惜,在肖泊的记忆里,她很少有真心快乐的时候,总是在重重压力之下,勉强地扯一下唇角。
这二人一唱一和的,竟然真将他这个大司空视为空气!肖与澄大怒,见他们大摇大摆收整离开,不打一声招呼,又想要拔剑。
“主公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这里人多眼杂,不宜落人口实。”薛粲忙按剑劝道。
薛粲投于肖与澄门下,当然是对肖与澄满意的,他能带兵打仗、收复失地,也广纳良才,礼贤下士,薛粲想着在乱世中跟着他,定然能成就功业,成为名垂青史的无双国士。就是肖与澄这脾气,急躁了些。
“呵,那算我今日放了他们一马,但裴昭樱猖狂至此,别怪成亲之后在后宅郁郁寡欢,不得垂青!”
肖与澄愤愤收回了剑,不甘地瞧着长公主府诸人浩荡离开的背影。
肖泊恰在此时转了头,也在看他。
眸中没有熊熊燃烧的怒火,更危险的,是深思熟虑后,冷静超然的杀意。
肖与澄背后爬过一道寒意,反唇喊道:
“克母丧星,想得意到几时?来来来,兄弟们,我们喝酒听曲,不要理那厢上不得台面的人。”
随之响起行伍之人的哄笑。
肖泊身形一僵,随之调整如常,照旧行止有度,连引他上马车的长公主府下人都得体地道了谢。
这些全落入裴昭樱眸中,不是滋味得紧。
肖泊在肖家过得水深火热,饱受讥讽,而她竟然还屡因他的姓氏犹豫提防!差一点,就同肖与澄那样的人没有分别了。
两辆马车不算并行,因为肖泊所乘的那辆为了符合礼制,落后了裴昭樱半个车身。
裴昭樱撩开车帘,想加以宽慰,又怏怏放下。她大概晓得了,肖泊为何总游离人群之外,拒绝一切示好,他怕是早历经了世态炎凉,惯常于冷淡示人了。
“殿下,先前在外头,您对肖泊大人关心则乱,举止有些亲近了。不过,肖泊大人是未来的驸马,殿下同他感情好是应当的,今日也多亏了有肖泊大人替殿下出气。”绮罗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
亲近……
他们的关系跨到了“亲近”这一步么?
目睹这场纷乱的百姓不少,不出两日,京中怕是要漫天流言了。
裴昭樱重重叹气,肖泊一片忠心报主,她还想着让他牺牲姻缘成为驸马,简直是恩将仇报啊!
“绮罗,你说,要不要将驸马人选一事告知肖泊大人?”裴昭樱病急乱投医,跟绮罗商量上了,又自顾自否定,“算了算了,选驸马还要走一套给天下人看的流程,肖泊大人不愿意,那时会拒绝的。”
她一个闺阁中的姑娘,双亲不在,要亲自与外男商议婚事,难以启齿,裴昭樱长吁短叹,只得将此事延后。
肖泊望着包裹伤口的绢帕,露出笑意。指尖稍微抚摸了一下帕子上的纹路,随即慌慌张张地撤手,担心是对裴昭樱的不敬与亵渎,帕子上的香气怜惜他,缓缓扩散,将他包围。
他没觉得疼痛,甚至窃喜皮肉受损,得裴昭樱的回护照料。
为她,总甘愿赴汤蹈火。
第8章 绣帕暗香
车驾甫一抵府,没等停稳,裴昭樱已经让人去通传府上养着的医师预备给肖泊治伤。
“还有上次宫里赐下的外伤伤药,效果极佳,记得给肖泊大人用上……”
裴昭樱话说着,尾音泄了力道,只因骤然想到,她拥有再好的伤药,对她的腿都不起作用了。
裴昭樱怅然补充:
“那批金疮药,收拾出来,临走时给肖泊大人带上。大理寺办案,匪徒刀剑无眼,总有用的时候。”
肖泊自下了马车,侍立一旁。
裴昭樱上下马车不算劳师动众,仍须两个身强力壮的亲卫合力抬起轮椅,以保证平稳。
绮罗绞着帕子目不转睛盯着,唯恐有不妥之处,叮嘱着手脚再轻些,别颠着了殿下。
每到这种时刻,疲惫感总汹涌地侵袭着裴昭樱。繁琐、小心的背后,是她失能的可笑可怜。
今日,那支箭于咽喉近在咫尺,她都无力自保,无法躲避。
平日里,裴昭樱更是要仰仗府中上上下下一干人等来维持最简单不过的正常生活,譬如,沐浴、换衣、下床、移动……
好在,裴昭樱用余光扫了眼肖泊,发现肖泊只是静默长立,没去在意这处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