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年纪。”

他在苏祁这个时候，手里……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命了。

“千岁吃醉了，翠竹，翠浓，你们两个丫头就看着么？”裴云澈吩咐着，躲在一旁的两个丫鬟才赶紧将桌上继续喝酒的温姝搀扶起来，“做什么？做什么？本宫没醉，本宫没醉。”

谢之俞摇了摇温姝坐过的方位的酒壶，酒壶里早已空空如也，他们喝酒都是慢慢来，哪里有温姝这么仰头就喝的。

“殿下醉了，我去照顾殿下，江佑宁，你好好陪裴大人喝几杯吧。”

“啊？”

江佑宁望着被搀扶而去的温姝，以及裴云澈那深邃如潭的目光，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忐忑。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颤巍巍地举起手中的酒杯，“裴大人，我……我敬您一杯。”

说着，他轻轻将酒杯送至唇边，那酒液仿佛带着千钧重量，让他动作迟缓。

刚一触唇，他便猛地咳嗽起来，脸颊瞬间染上了绯红，双眼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裴云澈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却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江大人不胜酒力，还是莫要强求了。”话音未落，他已轻轻抬手，示意江佑宁身旁的侍从将其扶至一旁休息。“这酒是好酒，怕是本督要一人独享了，苏祁，继续斟酒。”

“哦！好！”

“苏祁，你有没有想过习武？”裴云澈身上沾了不少的酒气，苏祁紧紧地握着酒杯，在苏家时，习武、识字这些，他想都不敢去想。

裴云澈见他犹豫，月光下，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深沉的考量。

他轻轻拍了拍苏祁的肩，语重心长道：“苏祁，这世间风云变幻，你我皆如浮萍。公主府虽好，却非避风港。你若习得武艺，不仅能自保，更能护她！本督只是随口一问，你也莫要放在心上……”

对于一个心智不周全的孩子，裴云澈说这些，还是有些太过于“深奥”了些。

“裴大人，苏祁明白。”

裴云澈转忧为喜，“你明白就好。”

大抵明不明白，怕只有苏祁清楚。

现在苏祁的智商也不过八九岁的孩童。

听说苏祁发高烧时，正于襁褓之中，这些年能长成如此这般，恐怕身边人也费了一番心思。

“裴大人，您还要喝吗？少喝一些，乳娘说了，酒多伤身。”苏祁一板一眼地说道。

裴云澈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暖意，那笑意在月光下显得尤为温柔。

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苏祁靠近些，眼中闪烁着少有的柔和：“给本督也来一碗那醒酒汤吧。”

苏祁笨拙却认真地端起桌上的瓷碗，小心翼翼地递到裴云澈面前，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里满是关切。裴云澈接过，一饮而尽，温热的汤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慰藉。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和两人轻微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这一刻，仿佛连时间都放慢了脚步。

“你是第二个不怕本督的人。”裴云澈自言自语。

“第一个是公主吗？”

裴云澈偏头望着他，“你怎么知道？”

“乳娘说，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裴大人喜欢公主，公主也喜欢裴大人，但是公主也喜欢驸马，还喜欢江大人，还喜欢……”

“等等。苏祁，你知道什么叫做喜欢吗？”

裴云澈实在不敢听苏祁说下去，温姝身边有多少男人他一个人都不想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喜欢她就够了。

哪怕是，无名无分。

“知道啊，虽然乳娘老说苏祁不懂什么是爱情，可是，爱和喜欢，是不一样的。裴大人，你爱公主吗？”

“爱？”裴云澈从未想过，什么是爱。

“对，爱。爱一个人，是想和她长相厮守，清晨醒来，第一眼想到的便是她，有好吃的，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她，怕她受委屈，怕她不开心。”

“没想到你懂这么多……”裴云澈枕着双臂靠着椅子躺下，“苏祁，你的乳娘把你教的很好。”

苏祁挠了挠耳锤，“这些都是祁儿自己胡诌的，大人莫要告诉乳娘，乳娘定会以为祁儿胡说八道。”

“呵呵、”好听的笑声钻入苏祁的耳畔，裴云澈闭眼，听着蝉吟和蛙声一片。

“快回去吧，别让你乳娘担心。”

“是，那祁儿告退。”苏祁乖乖地端着剩余的醒酒汤离开，裴云澈这才起身，那双醉意的双眸片刻便恢复了清醒。

蠢儿，怕不蠢。

智者见智，仁者见仁。

第183章 哎嘿，脸太大了哈

“恭迎长公主回京。”

“臣等，恭迎长公主回京。”

“皇姐。”

“皇弟……”温宁三步化作一步，一跨便到了温姝面前，“皇姐，您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