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心机恶女演爽了(93)
“夫人有令,让郎君在房里温书,不许随意走动。”为首的侍卫垂着眼,声音硬邦邦的。
江则允冷声道:“滚开。”
他抬手去推最前面的侍卫,指尖碰到对方结实的肩甲,却像撞在石头上,侍卫纹丝不动,他自己反倒被反作用力推得晃了晃,踉跄着后退半步,扶着门框才稳住。
那侍卫却像没看见他的狼狈,依旧垂着眼,一字一句道。
“夫人还说了,郎君若不想让表姑娘为难,就好好在院里待着。”
“又说,既然郎君给不了表姑娘想要的,便不必再去纠缠,这般拉扯,只会毁了她。”
“毁了她”三个字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江则允心上,把他心砸的稀碎。
他浑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干了,手一松,顺着门框滑坐在地上,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却没觉得冷。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顺着脸颊往下淌,砸在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湿痕,他却没去擦,只是低着头,肩膀微微抖着,连一声哽咽都没漏出来。
几个侍卫看了他一眼,没上前,只是朝院外挥了挥手。
很快,几个端着木盆、拿着抹布的丫鬟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蹲在地上收拾散落的书册,捡走空瓷瓶,用湿布擦去地上的酒渍,动作轻缓,没敢发出太大声响。
等屋里收拾得差不多了,地面干净了,书册被摞在案上,丫鬟们退出去,侍卫才上前,两人小心地架起江则允的胳膊,将他半扶半抬地送回了屋里。
他像是没了骨头,任由他们动作,眼睛垂着,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
转眼已入深秋,空气中都带了点凉意。
余歆已被庄嬷嬷押在院中一个多月了,赶着让余歆绣嫁妆。
虽然明面讲是余歆绣的,但其实大多都是巧枝和巧云两个人绣的。
婚期时间定得十分紧迫,竟连春闱结束都不行,非要赶着在十月底前就要成亲,非说是请大师批得良辰吉日。
如果从下聘书那日开始算起,到十月底统共加起来也不过四个月时间。
现在已是九月初,离大婚之日只有月余。
而光州那边的嫁妆也陆陆续续的送到了国公府,这些嫁妆都是余夫余母从余歆出生那日就开始准备的。
因着当年余母一心盼着余歆嫁在京城,箱底的田庄、铺子契书,竟大半都在京城地界。
连城郊那几处深秋正挂着红果的果园,也是余母当年从娘家带来的私产,如今一并给了她。
后来知道知道要嫁入国公府,余父余母又连夜添了大半嫁妆。
库房里攒的上好绸缎、成色足的珠玉,几乎搬空了大半,连江祁止送来的聘礼,也被他们悄悄折成了铺面和现银,混在嫁妆里。
旁人只看箱笼堆叠得气派,哪里知道这几乎是掏空了光州余家的家底?
无非是怕余歆在国公府受委屈,想让余歆凭着厚实的嫁妆,腰杆能挺得更直些。
连带着和嫁妆一起到的还有一摞厚厚的信。
信里写得细,从迎亲时该怎么搭帕子、拜堂时需注意哪几步礼,到合卺酒该分几口饮尽,连给婆家长辈奉茶时手该搁在茶盘哪个位置都告诉余歆了。
但是从头到尾都没有透露出关于江祁止的半句话。
……
十月二十八,良辰吉日。
天还未亮透,东方刚洇开一抹淡金,一声喜庆的唢呐便骤然划破了京城的静谧。
此刻的国公府早已是灯火通明,廊下挂着的数百盏红灯笼一齐亮着,暖红的光映得青砖地都泛着喜气,连檐角映着的影子都像镀了层胭脂色。
余怀京一身簇新的宝蓝色锦袍,领口别着朵红绒花,他微微蹲下身背起余歆上了花轿。
队伍浩浩荡荡往街上走,前头是吹吹打打的乐班,唢呐、笛子、锣鼓声搅在一处热闹非凡。
后头跟着的仪仗队,举着鎏金的牌面、朱红的灯笼,一路排开,望过去竟看不到头。
车队绕着京城走了一圈,最后又入了国公府的大门。
而察觉到不对的庄嬷嬷和巧枝巧云三人还未出声通知余歆,就被国公府的侍卫捂着嘴拖下去了。
余歆被府中其他丫鬟牵着下了轿。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高堂上面坐着的是老太君和国公爷,至于国公夫人沈氏单方面不愿意江祁止娶余歆,早就躲到庄子里去了,就是为了膈应余歆,只是她错漏了余歆根本不知道她嫁的是江祁止。
“夫妻对拜。
对面的江祁止却早已挪不开眼。
他望着那方鲜红的盖头,望着盖头下隐约勾勒出的纤细轮廓,眼神直勾勾的,像含着两簇小火苗。
眼底的专注几乎要漫出来,混着藏了许久的欢喜与疼惜,稠得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