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阴鸷太子后,小蘑菇被亲哭了(162)
只是当李修仁试探着拿起一包点心时,向来对甜食无感的少年,竟是默许了。
至此,每当那浑身简朴,却将自己收拾的极为干净的少年,再次来到时。
一顿饭食再加上一包突兀的点心,已是两人心照不宣的交流。
甚至经过几次后少年还吩咐,专门要那龙须酥。
彼时的李修仁便猜想,许是这小殿下的院中,多了一个喜好吃甜食的人,而偏偏这人,竟是打动了小殿下的凡心。
故而这才能让心如死灰的殿下,有了继续活下的希望。
直至在平凡的某一天,少年再也没有前来。
李修仁撑着不再年轻的身体,遥遥注视冷宫的方向,失落了好久。
——直至三年后,先帝驾崩,祁国易主,姬昀宴以雷霆铁血手段,登上了那至尊之位。
而李修仁也摇身一变,从那每月领着最低俸禄的小医士,成了太医院中最为众星捧月的院使。
然后出的第一次诊,便是同现在这般,青年帝王那被刀割了一下又一下,可怖如红蛇缠绕般的手臂。
——还有那虽已凝固,但仍落下血迹的前胸。
那里,正是心脏的位置。
吓得彼时已是耳顺之年的李修仁,当即面色惨白,心脏都快受不住的差点昏厥过去。
又被同样颤抖着双腿的小福子扶起,好让李修仁亦步亦趋的蹭过去,为姬昀宴治病。
事实上帝王的伤势并不重,只是失血过多,故而尤为虚弱。
分明才刚登上那帝位不久,理应是最为意气风发之时,又怎会做出这等伤害自己的事。
李修仁不敢多想,战战兢兢为姬昀宴包扎好伤口,原以为这会是最后一次。
直至一周过后,睡梦中的李修仁,接到了帝王失血过多而昏迷的消息,披着夜色再次前往长生殿。
又在这般情境之下,间断持续了半个月,一个月,三个月……后。
不知为青年帝王多少次包扎好伤口的李修仁,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而那时姬昀宴的模样,直至现在,李修仁都没有忘却掉。
男人一袭白衣染血,颀长的睫羽垂落,遮住了那双令人发咻的黑眸。
烛火摇曳,明灭的暗色在男人那俊美的脸上,虽看不清姬昀宴面上的神色。
李修仁却能从青年帝王那满怀病态的眷恋与希望的语气,猜得出此时的姬昀宴,应当是在笑着的,他在说:
“那道士没有说假话。”
“朕按照他的办法祭阵设坛后,果然在梦中,看见了小咕。”
“所以……小咕,也会迟早有一天,回到我的身边。”
……
外殿中,正挑着衣裳的白明琅,倏地鼻头一动,似是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
待小福子疑惑问起时,也没有隐瞒,直白开口询问:“福公公,你有没有闻到……宴宴的血腥味呀?”
小福子闻言,心虚地转移视线,恨不得当场给自己来一巴掌。
让你多嘴!
嘴上却道:“陛下方才吐了血,有血腥气也正常不过。”
少年眨了眨澄澈的眸子,似是被这个理由说服,正欲同往日那般拿起一件属于贴身太监的衣服穿上。
小福子却连忙阻止道:“圣物大人,殿下说了,您以后可以不用再当他的贴身太监。”
又拿起一旁的量尺,“您不若量一下自己的尺寸,方便日后宫中绣女,为您缝制新的衣裳。”
白明琅原本正想问,不做宴宴的贴身太监,自己还能做什么?
又念及自己如今可是堂堂圣物大人,没有多想,反而还双眸发亮的接过尺子,量了起来。
“大人,先量这里……”
隔着一层朦胧的屏风,小福子耳根有些发红的指了指少年细瘦的腰肢,手上正拿着一沓纸,记录数据。
而少年则抿着两朵小酒窝,举着尺子让量哪里就量哪里,可乖了。
只是一连重复的量了好几个地方后,饶是再乖巧的少年也没了耐心,湿润的眸子不断往内殿的方向瞥去。
显然心底里还惦记着那受了伤的姬昀宴。
等白明琅在小福子的指导下,一一量好自己身体的各个数据后,内殿里,李修仁的也重新为姬昀宴上好药,并缠好了纱布。
因着心底藏着事,让白明琅心不在焉的随手抓起一件浅黄色的衣袍,胡乱套在自己身上后。
遂不顾身后的小福子,踩着小碎步,纤细的身形就像是一只轻巧的鸟儿,哒哒回到了内殿里。
人未到,声先至。
突然的动静,让李修仁被吓得抖了抖,差点没将手上染血的纱布丢出去,遂以一种不似这个年龄的速度。
连忙团吧团吧,将那纱布团成球后,飞快地塞进了小药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