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圣手:掰直邪王当团宠(76)
河滩上死寂一片。只有夜烬粗重如同破风箱的喘息,以及他体内能量冲突发出的、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林惊鸿脱力般跪倒在碎石上,剧烈地喘息着,冷汗浸透了残破的衣衫。刚才那声灵魂呼唤和意念引导,几乎耗尽了她最后的精神力。看着夜烬僵立的身影和那一点挣扎的银灰光芒,她知道,自己暂时……赌赢了。但危机远未解除!夜烬随时可能再次失控,柳寒烟依旧命悬一线!
“林…林大夫!柳姑娘她……”王铁柱顶着沉重的厢板,焦急地看向林惊鸿。
林惊鸿强迫自己压下翻腾的气血,再次将手搭在柳寒烟冰冷的手腕上。脉象依旧微弱如游丝,但比之前多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搏动韧性。那枚凝聚了暗金创生之力的金针,如同定海神针,暂时稳住了她崩溃的心脉。然而,肩胛处狰狞的伤口在清冷的月光下依旧可怖,失血和低温的致命威胁并未解除。
“铁柱,帮我按住这里!”林惊鸿指着柳寒烟伤口上方压迫止血的布条,声音沙哑却不容置疑。她撕下自己另一片相对干净的衣襟,蘸取珍贵的酒精,开始快速而精准地清理伤口深处残留的污物和坏死组织。没有缝合线,她只能用金针极其小心地挑出几片肉眼可见的碎骨渣,然后用浸泡过酒精的布条紧紧填塞包扎。每一步都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和虚弱的颤抖,但她的手却稳得惊人。
秦烈大步走来,沉重的甲叶发出铿锵的撞击声。他脸上沾染着死士的血迹,刚毅的眉头紧锁,目光复杂地扫过正在专注救人的林惊鸿,又看向包围圈中僵立喘息、如同困兽的夜烬,最后落在副将冰冷的尸体上。
“将军!此等妖邪……”一名军官上前,指着夜烬和林惊鸿,语气激愤。
“闭嘴!”秦烈猛地低喝,声音如同闷雷,打断了军官的话。他走到柳寒烟身边,蹲下身,目光锐利如鹰隼,仔细审视着林惊鸿的处理手法,以及柳寒烟肩胛那被清理包扎后依旧触目惊心、却不再流血的伤口。那刺鼻却清冽的酒精味,那精准利落的动作,那枚曾创造“起死回生”奇迹的金针……一切都与他认知中的“妖术”格格不入。
“她情况如何?”秦烈沉声问道,目光落在柳寒烟惨白但呼吸稍稳的脸上。他认出了这个女子,当初在边关疫病时,曾率妓院姐妹支援护理,救了不少伤兵。
“命暂时吊住了,但失血过多,寒气侵体,伤口剧毒未清,需要静养和药物,否则……”林惊鸿没有抬头,声音疲惫却清晰,“活不过三日。”
秦烈的心猛地一沉。他看向林惊鸿,这个跪在冰冷碎石上、浑身浴血、左臂软垂、却依旧在死神手中抢夺生命的女人。她脸上的血痕和皮肤下未消的赤红纹路在月光下依旧妖异,但此刻,这妖异却与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专注、坚韧与悲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将军!切莫被妖女迷惑!”另一名军官上前,指着僵立的夜烬,“这幽冥教主屠戮我袍泽数人!凶性难驯!当就地格杀!此女与其同流合污,医术再高也是邪道!当一并擒拿,押送京师问罪!”
“对!擒拿妖女!格杀教主!”不少士兵激愤地附和,袍泽的死伤让他们对夜烬充满仇恨。
秦烈沉默着,刚毅的脸上肌肉紧绷。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群情激愤的部下,扫过地上袍泽的尸体和重伤的士兵,扫过昏迷的柳寒烟,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包围圈中那尊随时可能再次爆发的凶神,以及跪在他脚下、仿佛用尽生命在守护着什么的林惊鸿。
信念的铁壁,在亲眼所见的“起死回生”与同袍血仇之间,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朝廷的通缉令冰冷无情,但眼前这个女人的医术,却真真切切地吊住了他认识的人的性命。元澈的死士刺杀,更是将一盆脏水泼在了“妖女”的指控之上!
“够了!”秦烈猛地一挥手,声音如同洪钟,压下了所有的嘈杂。他目光如炬,扫视全场,最终停留在林惊鸿身上,一字一句,带着铁血将军的决断:
“林惊鸿!本将问你!此人(夜烬),你能否制住?柳寒烟之伤,你能否治好?”
这是质询,更是给她一个机会!一个用行动和能力,证明自己价值、洗刷污名、换取一线生机的机会!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林惊鸿身上!
压力如同山岳!林惊鸿抬起头,迎上秦烈审视的目光。月光下,她沾满血污的脸庞苍白如纸,但那双眼睛,却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清澈、坚定、带着洞穿灵魂的力量。
“他体内力量失衡,非我能完全掌控,但我可尽力压制,使其暂时无害。”林惊鸿的声音清晰而冷静,没有夸大,也没有退缩,“柳寒烟的伤,若将军能提供静室、炭火、热水、烈酒(高浓度酒精)及止血生肌药材(三七、白及、黄芪等),我有七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