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谣三世情缘后,当事神找上门了/假冒神明爱人,疯批神明找上门了,番外(152)
人人都可以信奉神明,可上位者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撒下谎言:只有血脉纯净的人才能得到神明的认可,才能成为信徒。
千百年来,这个谎言经过岁月的洗礼逐渐在人们的心中根深蒂固。
她们倾尽所有,卑微着努力着,一代又一代地生存,一代又一代地死去,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积攒够足够的钱财,接受洗礼,成为神明的信徒,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一个拥有平明权力的人。
可上位者只会在她们快要成功时告诉她们规则改了,又或者是将她们一脚踹回起点,宣称她们还不够虔诚。
可姜泱从来都不认可那一套,她就像是从荒山野岭来的野人,不知道这世间墨守成规的那一套,也不认同那一套。
当上位者想要将这一套枷锁套在她身上时,她沉默地转身离开,然后另辟蹊径,自己编造了一位神明。
即使有朝一日,姜泱离去,这座高楼轰然崩塌,但只要人类有心,就会有无数个高楼再起。
神明不在乎人类,但人类在乎人类,身为人类的姜泱在乎人类。
她是自由的,所以她也想将这份自由带给人类。
我看着姜泱的侧脸,心中渴望着太阳尽快下山,好叫月神冕下的光辉也照耀在我身上。
可惜月神冕下的光辉还没有降临,姜泱就要死了。
姜泱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死亡,她是病死的。
天道对她并没有那么仁慈,她的病很痛苦。
除了日复一日地无力之外,她还需要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每一次说话,甚至是呼吸都会叫她痛苦不已。
我只有不断地输送神力才勉强压下那些疼痛,到最后,只靠我一个神的神力已经不够了,大地之母接力才勉强支撑到姜泱离世。
我和大地之母送走了她最后一程,大地之母在她身侧哭得正伤心,我在一旁看着,只感觉胸前好像被人用利刃刨开。
我想,这应该就是心痛的感觉。
我知道她会回到天上,做回她的月神冕下,我们终归会再次重逢。
可是看着姜泱离去,理智告诉我这只是短暂的离别,可现实中我的情感正在经历巨大的悲伤。
我藏在衣袖中的手越攥越紧,手上传来骨骼异位的声响,刺痛持续向我的大脑袭来,我只能靠着这轻微的疼痛才能勉强维持理智。
“滴答”的水滴声落地,我循声望去,只见腥红的血液落在地上,循着源头找去,原来是我藏在袖中的双手。
我支开大地之母,想上前和姜泱做最后的告别。
姜泱说是粗心大意,但实际上是最细心不过的了。
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仰着一张惨白的脸笑道:“就那么想我死啊?迫不及待地都把自己弄伤了。”
我知道她只是为了缓解我的情绪才那么说的,难得没有反驳她。
我伸出食指和大拇指,将姜泱上扬的嘴角往下拉。
“不想笑就不要笑,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装作坚强。”
姜泱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整张脸皱在一起,难看极了,我却觉得有点可爱。
“好疼啊,”她哭着道,“早知道死那么疼,我当初究竟为什么要下来受这个罪啊?”
“要是回到神界,你能不能帮我告诉天上的我,下次不要再下来了,太难受了。”
我忍住哽咽,声音有些沙哑,换做平时姜泱早就察觉出来异常了,偏偏今天,她什么都没有听出来。
我不觉得欢喜,只知道她一定是痛苦到了极点,以至于连这个可以嘲笑我的事实都没有发现。
“好,我帮你告诉她。”
姜泱眉头紧皱:“再帮我打她两拳。”
我点头:“嗯。”
姜泱突然露出一个笑脸,而后又后悔道:“算了,回去之后还是我,你打她,不就都打在了我身上吗?还是不要打了。”
我点点头:“嗯。”
姜泱拍了拍我的手,“握着我的手。”
我依言紧握,姜泱又笑道:“我见凡间妇人生产时,有那特别恩爱的,不顾世俗伦理的丈夫就是那么做到产妇床前,紧紧地握着妇人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给予她多少力量一样。”
“当时我不懂,可是现在我好像懂了,握上你的手,我真的不疼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手上象征着神力的金光环绕,正源源不断地朝着姜泱体内输送神力。
之前大地之母留在姜泱身上的神力不够抵挡那加强的伤痛,我在握上姜泱手的瞬间就下意识地运转体内神力。
傻姜泱,哪里是什么信仰,从一开始就是我的神力在运转啊。
可我不想在姜泱最后的时间里和她聊这么浅薄的话题,我只想告诉她,神殿内的桃花开了,柳树上来了一只鸟,青绿色的,很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