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渣女(慢穿)(304)
随着小厮焦心的疾呼,一抹白衣步履匆匆,眨眼便进了院中。
甫一入院,二百多双眼睛几乎全都转了过来,众人心中诧然,却也算了然,公主府统共这般大点地界,余小晚与耶律越那般亲近,慢说不清白,就算清白也能让人风言风语成不清白,只不过平日里诸人畏惧公主,只敢私下偷偷嚼嚼舌根,并未传到公主耳中罢了。
转进院中,耶律越的步子也跟着慢了下来,重重人潮挡着,他并未立时看到余小晚,待拨开人群到厅前,这才看清。
余小晚还反手扒着长凳头,等着那第十一杖落身,等了许久不见落下,还道莫不是自个儿又昏厥了,可睁了睁眼,竟睁开了。
只是眼前似是有些恍惚,只能隐约恍到一道白影站在了她的身前,挡住了公主那张冷艳却依稀有些恶毒的脸。
“在下见过公主。”
“侯爷不必多礼,院中风大,侯爷方才染上风寒,不若让安子送你回去歇着吧。”
“在下无碍,只是不知采琴做错了何事,竟劳动公主如此大动干戈?”
余小晚这才看清,竟是耶律越来了。
只是,他这问话倒有些古怪,昨日他不是已知晓一切了吗?公主必然也已知晓,为何他还有此一问?
公主不答,先冲一旁吩咐道:“还不快给侯爷搬来太师椅,多铺层垫子,再奉上姜茶。”
下人们赶紧置备好,耶律越谢坐。
公主将那姜茶接过,隔着桌子亲自递到了他手中。
“喝些姜茶,暖暖身。”
“多谢公主。”
耶律越垂眸接过那茶,青烟混着茶雾痴缠着他不似执笛倒像是生来便是抚琴的手,一路路徐徐而上,漫过他水墨晕染般的眉眼,缓缓消散在他的墨发间,晕染了发梢,也迷蒙了公主的视线。
公主淡淡一笑,高贵端雅,可再一转眼,投在余小晚身上,立时凌厉如刀!
“都愣着作甚?还不快打!”
杖刑家丁不敢怠慢,赶紧朝手心啐了口唾沫,抡圆了膀子,扬起那血染沾盐的木杖,朝着早已血肉模糊的腰臀,狠狠砸去!
啪!
这一杖仿佛比之前任何一杖都要重,余小晚闷哼一声,耶律越手中姜茶瞬间撒了大半。
十一杖。
啪!
十二杖。
头顶骄阳白花花恍着,恍得她头晕目眩,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梗在喉咙,憋得她面红耳赤。
啪!
哗啷!
“住手!”
杖音,木椅响,连同耶律越的急喝,同时堵在余小晚耳中,堵得她有些恍惚。
十三杖。
杖刑又停了,臀腰大腿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又热又辣,动弹不得。
她仿佛又听到了耶律越的声音。
“不知采琴究竟犯了何错,竟让公主这般大动干戈?”
公主淡淡扫了一眼他白衣溅上的淡色茶渍,凤眼微凝,声音立时冷了三分。
“偷盗之罪。”
耶律越攥着那茶盏,指节微抖,神色却依然波澜不惊。
“偷盗……”耶律越微一转眸,“我依稀记得家法有言,偷盗者,长工杖责二十,不知采琴杖责多少?”
公主抬袖遮鼻轻咳了一声,微扬下巴,说不出的高高在上。
“侯爷这是在质问本公主吗?”
耶律越立时起身,放下茶盏,冲她抱拳俯首。
“在下不敢,只不过观她似是伤重,若再责打下去,只怕性命有虞,她毕竟是……在下只是希望公主少些烦扰。”
话尽于此,敦贤公主如何不懂。
耶律越不过是在提醒她,采琴身后还有皇上,且不说她是皇上耳目,单说皇上刚封赏了她,她就将她随意杖毙,可是生生打了皇上的脸。
若换了旁人求情,公主自然听得进去,可耶律越求情……
呵!
耶律越那般聪慧之人,如何不懂他的求情如同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说什么望她少些烦扰,面儿上再如何动听,里子不还是求情?
不过才见她挨两杖,他便乱了方寸。
关心则乱?
呵!
他还真当她玄意如是个傻的?!!!
再望一眼他袖角那刺目的茶渍,平日里总是不染纤尘的白衣,竟为了个贱婢脏了,实在可恶!可恶至极!
“家法不比国法,自然是有情可徇,侯爷如此为本公主着想,本公主又如何能拂了侯爷好意,既如此,便免了她剩下的杖刑,这大不敬之罪,也算是罚过了。”
瞟了一眼耶律越抱拳垂首看似波澜不惊的面容,敦贤公主水袖一拂。
“坐啊,侯爷。”
耶律越唇抿一线,终还是谢坐。
敦贤公主这才抚了抚鬓角,漫不经心地地又道:“时候也不早了,采薇,最后一罪,该如何罚?快些说了快些罚了,本公主还要与侯爷一同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