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夫Omega是小昏君(206)
本能的惊恐下,放手后手机直接飞了出去,在他眼前放慢一般落下,越来越远,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黑点墨水一般扩散,迅速将地面、大楼,由近到远全部染黑。白虞看到了遍布荆棘的深渊,和星星点点的白色。
是什么,野花吗?
白色变近逐渐清晰,长的、圆的,形状各异,那些……全都是人骨!
画面距离急剧拉近,侧对着他的骷髅头竟转过来,正对着他齿骨大张,猛地冲来。
白虞惊骇得发不出声音,嗓子被死死扼住般,气都喘不上来。
眨眼间,黑色如潮水退散,他感知到肩膀被抓住,不是推,而是一把将他扯了回来。
白虞双腿早就软得站不住,瘫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大口呼吸,手撑在地上拼命后退。
他浑身寒毛倒竖,头发都炸起来。分明是午后,有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他却遍体冰冷。
聂陵就在他前方站着,环起手臂歪头看他,语气格外温和,眸中带笑像是在哄小孩子,“吓坏了。”
白虞缓了很久,直到耳边尖锐嗡鸣淡去,嗓音才磕磕绊绊地问出,“那是什么?”
聂陵有些意外,“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害你。”
“你把我救回来了。”白虞唇瓣全无血色,眼睛生理性的潮湿,却并不畏惧地直视他。
聂陵幽幽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临时反悔,真的想杀了你。”
白虞捂住砰砰乱跳的胸口,望着他说,“我相信你是我的朋友,我没有什么值得你图谋这么久。”
对方想害他利用他,以前有无数次下手的机会,没必要等好几年。况且现在也没什么不同,只有他疑似和秦鼎竺和好的事算变故。
聂陵故意吓他是目的之一,更重要的是让他看见深渊和累累白骨。
“谁说你没有。”聂陵靠近他几步,话语直白且古怪,“你的爱人,不也是装了三年,你都没发现吗。”
白虞平复呼吸,神色确切又不解,“你果然是因为他,你好像比我还要恨他,为什么?”
聂陵眸光一点点低下去,感叹似的道,“你真的成长了很多。”
白虞撑着地面站起身,腿还有点软,他便抓住晾衣杆,勉强支着自己,看着聂陵踱步的身影,“别再瞒着我了,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
聂陵脚步停顿,“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你。”
白虞瞪大眼,“什么?”
“不,应该是爱你。”
“就像对小猫小狗,花花草草的爱。”聂陵偏头看他,眼中真的有神佛俯视众生的垂怜,“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出生,走路,说话,每天都被人欺负……”
聂陵说着笑起来,“总是像个蔫巴的小苦瓜,又傻又愁的。”
白虞呆住了。
“永生的时光太长了,见证一个凡人的一生,勉强算得上是有意思的事。所以,我等了你上千年。”
“为了让你顺利复生,我找到你兄弟缘未散的哥哥,让他再次成为你的家人。感应到你的时候,我有种终于等来的恍惚和欣喜,就好像,你就是我孕育了很久的孩子。”
白虞的大脑一片混乱,各种前因后果串连到一起,险些把他烧坏。
聂陵柔和地看着他,“我不能掺和太多你的生活,决定只是默默看着你。可是你能想到,你守护着一朵花发芽破土,长出枝丫,却在即将开花的时候,被一条恶狗毁掉吗。”
白虞听着他一点点冷下来的话,身体也变得僵硬,“所以,你让桂青虹绑架我,逼我知道真相,处处帮我离开他。”
聂陵轻声质问,“你被他骗了一世,家破人亡还不够,要主动送上第二次?”
“我没有。”白虞试图否认,底气却不太足,想解释又怕聂陵觉得他狡辩,在袒护对方。
“人的本性不同,有些人是天生的恶魔,骨子里流的是黑色的血。”聂陵视线划过他双目,“你刚才看到的,是我母亲亲身经历的。”
白虞神情一怔,“你母亲掉在那里面?”
“对,她被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朋友,亲手推下去的”
“你们不是不会死吗?”白虞惊奇又不解。
“她那时已经生下了我。”
聂陵转身走到方才楼顶边缘,握住倒下大半的护栏,望向天空暖橙色的太阳,“如果我现在跳下去,你猜我明天早上还会不会醒。”
白虞看着他的动作,手脚都开始打颤。他松开晾衣杆,硬着头皮上前把聂陵拉回来,“我知道了,你不用走那么近,我们去楼里说吧。”
他恨不得现在就跑到一层,以后再也不到高层来。
幸好聂陵情绪稳定,跟他下了楼。
环境安全了,白虞心里却放松不下来,“你母亲被推下去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