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言来到包厢的时候。

聚会已经开始有一会了。

他在门口停下。

目光习惯性的在人群里搜寻着明珠的身影。

林怀言今天晚上原本是没空来的。

自从他开始接手林氏的核心业务后。

手头上的事务繁杂，就连睡眠时间都在被不断压缩。

更别说抽出时间。

来参加这样一场纯粹娱乐的朋友聚会了。

但知道明珠会来。

他还是推掉了两个线上会议赶了过来。

林怀言的视线穿过嬉笑交谈的人群。

准确无误的落到了明珠身上。

明珠正微微仰头说着话。

包厢里明亮的灯光洒在她的脸上。

漂亮的眼里盛着细碎的光。

眼角眉梢上都带着轻松愉悦的笑意。

江止就坐在她的身旁侧身低头专注的听着。

一只手很自然的就把明珠的手握在手心里。

就只是远远的看着。

就能感觉到两人之间那旁人完全无法介入的亲昵。

林怀言打算和往常那样上前的脚步顿住。

心脏像是被细针刺了一下，泛起了一阵密集而陌生的酸胀感。

林怀言其实早就察觉出了会有这么一天。

从他开始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事业里。

从他知道有江止这个人的存在开始。

他就隐隐有了这种预感。

只是他没料到，这一天会来得这样快。

这样的猝不及防。

让他觉得这样的...刺眼。

林怀言深吸了一口气。

脸上重新挂上了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迈步向前。

“珠珠。”他来到明珠的身边坐下，声音轻柔。

“怀言！你来啦！”明珠闻声转头，脸上露出了一个笑，“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林怀言最近一直都很忙。

明珠之前确实是发消息问过他会不会来。

不过那个时候他手头上的事很多，也没能给明珠一个准话。

江止的双眼顺势抬起，和林怀言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的交汇了一下。

他的目光沉静如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

林怀言也回了他一个无可挑剔的微笑，就很快又看向明珠，开口解释。

“公司有些事耽搁了。好久不见。”

后半句话，他是看着明珠说的。

语气里带着他们之间独有的，属于漫长年少时光的熟稔。

“是啊，林总现在可是大忙人，”明珠笑着打趣，“听爷爷说你最近又拿下了一个大项目？”

林怀言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话题。

他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明珠和江止交握的手，感觉喉咙有些发紧。

明珠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轻轻晃了晃和江止相握的手。

她的语气不自觉的放软，介绍道：“江止，这是林怀言，你们之前见过的。我和他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你好。”江止的声音低沉平稳，言简意赅，“江止。”

林怀言当然知道他叫什么。

他点了点头：“你好，江先生变化挺大的。”

江止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只是和明珠相握的指尖轻轻动了动。

林怀言也没有要和江止继续说话的意思。

他继续把话题引向明珠：“听说你前段时间出国上学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关于怀表的事是不能告诉林怀言的。

明珠神色自然的接话：“嗯，就出去玩了几天，但还是觉得离家太远了，舍不得爷爷。所以我决定不去国外念书了。”

林怀言招手示意侍应生拿来一杯香槟：“那你打算去哪上学？”

“周叔正在为我办手续，等开学就直接去沪大报到。”明珠的语气轻快。

她话才刚说完就回过头看向江止，双眼亮晶晶的，“江止，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上课了。”

江止垂眸看着她毫不掩饰的开心模样，眉眼柔和，很轻的嗯了一声。

任谁都能看的出来，他对这个安排也同样感觉到愉悦。

林怀言的笑容有些发僵。

他忽然意识到，在明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

发生了太多他无法触及的事情。

这些事，正飞速的把明珠和江止紧密的缠绕在一起。

林怀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花费了些力气，才从喉间挤出一句想要确认的话，声音也比刚才低沉了些。

“你们这是...在一起了？”

明珠是知道林怀言对她的那份心思的。

也正因为这样。

她不管是在前世，过去还是现在。

都从来没给过他任何模糊的希望或者暗示。

明珠点了点头，回答的坦率又毫不犹豫：“嗯，是啊。”

林怀言接过侍应生递来的酒，微黄的酒水在玻璃杯里轻晃。

他仰起头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