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十八,娇气大小 姐恃美行凶(134)
可上天终究还是没有给予他们一丝怜悯。
一行人来到医院顶楼的停机坪上。
江鲤的眼里透出新生儿般的好奇。
打量着这个他陌生了太久的世界。
直升机缓缓降落,带着呼啸的风声。
“这就是...直升机吗?”江鲤轻声问,语气里带着不确定的天真。
他并不完全能理解江止如今的地位。
也不知道江止这两个字在外界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所见的,只有眼前这架庞大的机器,和他从没有触碰过的天空。
直升机降落在江止的私人停机坪上。
一行人转而登上了私人飞机。
飞行途中,江止亲手照料着江鲤。
放在桌板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江止拿起来看了一眼后,就吩咐特助推掉了所有事务。
“你现在...很忙吗?”江鲤转过头,望向身旁的江止。
“不忙。”江止淡声回应。
“那这个女生是谁?”
江鲤的视线落在了那亮起的手机屏幕上。
上面是一张有些模糊的偷拍照。
画面里的女子眉眼如画,气质出众。
江止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平静的答道:“不认识。”
江鲤并没有立刻接话。
江止没有说谎。
他知晓她的所有过往。
而照片上的这个人,却对他一无所知。
江止应该删掉这张照片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
还是就这样任由它存留至今。
在手机里沉默的亮起又暗下。
如同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江鲤的身体虚弱,一路上时睡时醒。
每次醒来时眉眼间还是带着痛苦,可眼神却异常清明。
江止就那样静静的陪了一路,没有说话。
飞机降落在瑞士机场。
舱门打开,清冽的空气迎面拂来。
江鲤微微睁大眼睛,望着航站楼里来来往往,肤色各异的行人。
他轻声问道:“这就是国外吗?”
这一切,他只在电视里见过。
“嗯。”
江止低低的应了一声,亲手推着轮椅,缓步向外走去。
保镖和特助就跟在不远处。
他稳步推着江鲤,穿过明亮的大厅。
走向了那片辽阔而陌生的天空。
车子驶入一栋洁白雅致的小洋楼。
这是江止安排好的地方。
他希望江鲤能在温暖,舒适。
甚至是有几分像家的环境里离开。
专业的医疗团队已经在房子里等着了。
一位医生走上前。
用英文为江止介绍着安乐死的流程。
在这个允许外籍极度痛苦的患者选择终结生命的国度。
江鲤已经通过了多轮医学及法律审核,合法的获得了这份能够解脱的权利。
江止低声为江鲤翻译并解释了所有事项。
他看着江鲤没有任何犹豫的,在那份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
但也都心知肚明这是他们最后能相处的时间了。
江鲤的视线缓缓落在江止的手上。
那是一双骨节分明,修长有力。
却也留下了不少旧痕的手。
“等我死了,”江鲤轻声开口,目光还是停在那双手上,没有移开,“你就找个人陪你...别总是自己一个人。”
他对江止,不是没有愧疚。
只不过年少的时候被剧烈的痛苦扭曲了心智。
直到现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江鲤才终于能够承认。
那场车祸,他们都有错。
只是他太痛了。
痛得只想把江止也一起拖进深渊。
谁也逃不出去。
而现在他选择死亡,又怎么不是另一种逃避。
“嗯。”江止淡淡的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直到江鲤被推入实施房间的那一刻。
他也没有再对江止说一句话。
一个人活着痛苦了那么多年。
死去需要多久?
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
江止并不知道。
他只是沉默的在门外等着。
直到门被再次打开。
江止重新见到了江鲤。
那张多年来被病痛扭曲的脸。
终于归于一片陌生的平和和苍白。
他想,他应该是不痛苦的。
江鲤的葬礼来了许多人。
他在生前认识的人用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却在死后迎来了这么多的惋惜和哀悼。
江止全程眸色浅淡,对着每一位前来致意的人微微鞠躬回礼。
礼仪周到,却没人能从他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窥见半分真实的情绪。
“江叔,节哀。”
一道清脆的少年音响起。
江止闻声抬眼望去,看到了一个半大的少年。
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长相还带着稚嫩却掩不住眉眼间的出众。
他身旁站着一位气质沉稳,西装革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