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能清晰的摸到他凸起的脊椎骨。

然后又轻轻的捏了捏。

一点肉也摸不到。

明珠蹙起眉头，再次开口：“你好瘦。”

江止的思绪已经完全停滞了。

连最基本的躲开都忘了做。

听到明珠的话，他的脑子也完全处理不了了。

也只能呆呆愣愣的在心里重复着。

是很瘦。

确实是瘦的。

江止恍恍惚惚的。

等回过神来后。

他才发现自己跟着明珠已经坐在了车座椅上。

现在就算他要走也不行了。

车内的空间很宽敞。

两人的中间有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空气里飘散着若有似无的香味。

清冽又好闻。

“我们去哪？”

江止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哑。

明珠闻言侧过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终于舍得说话了？我还以为把你拍傻了。”

自从揉过他的头以后。

江止就跟丢了魂一样的。

呆愣愣的一言不发。

“等会你就知道了。”明珠闭上眼假寐。

江止望向窗外。

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熟悉。

没有多久，车子就在医院门口缓缓停下。

“去吧。”明珠从一旁的书架里抽出本杂志，漫不经心的翻着，“只给你半小时。”

江止喉头发紧，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一名保镖领着他走进医院。

电梯直达顶楼。

江止推门而入，保镖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和江鲤原先住的那间拥挤嘈杂的病房完全不同。

宽敞明亮的单人病房里。

江鲤正安静的靠在床头看书。

身上干干净净。

连常年挂在眉眼间的燥郁都淡去了不少，显然是有被精心照料着的。

江鲤一看清是他，脸上立刻就带上了一抹尖刻。

“江止，原来你还活着啊？”

江止的脚步没停，径直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抱歉，昨天有事，没来看你。”

“谁稀罕！”江鲤猛的捶了下床板，“我问你，这病房和护工是怎么回事？”

他死死盯着江止的脸，“你该不会去卖肾了吧？”

“没有。”

江止上前，伸手想掀开被子看看他的腿，却被一把拍开。

江止沉默着收回手，平静道：“只是遇到了个好心人。”

“好心人？”江鲤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一把掀开了被子，“这个世界上会有好心人？”

江止的视线落在了江鲤那双蜷曲萎缩的腿上。

“看着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吗？”

江止的视线上移落在了江鲤扭曲怨怼的脸上。

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可这种沉默比任何反驳都更让江鲤生气。

他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往江止身上砸去，水撒了一地。

“你说话啊！装什么哑巴！”

江止把接到的水杯放回原处。

“我永远都不会感激你的，”江鲤喘着粗气，“除非你去死。”

直到江鲤骂得精疲力竭后。

江止才轻声开口：“今天只能给你按摩半小时。”

“滚！谁稀罕你按啊！”江鲤死死攥着被角，“用不着你假好心！”

江止静静的看着他因为激动而泛起不健康红晕的脸，缓缓点头。

第42章 想把你当宠物养

病房里很安静。

已经快半个小时了。

但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江止抬眸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分针已经快要走到约定的位置了。

他站起身，声音很轻：“我走了。”

江鲤面向窗外。

听到这句话后连睫毛都没动一下。

江止大步走向门口。

手指搭上门把的时候顿了顿。

他回头看了一眼。

江鲤还是保持着那个动作没有一点变化。

明珠还在医院门口，等江止上了车。

车子缓缓驶离医院。

窗外的景色开始往后退去。

明珠合上了手里的杂志，突然开口：“既然每次见面都会这么难受，为什么还要坚持去看他？”

江止沉默了一会后低声回答：“他是我弟弟。”

也是他如今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他的声音算不上好听。

好像每个字都是从胸腔深处用力挤出来的。

低沉沙哑中总带着几分粗粝感。

裹挟着经年累月的疲惫。

明珠歪着头看着他。

江止的碎发软软的耷拉在眉眼上，眼尾微微下垂。

即便是冷漠的，面无表情的。

也总给她一种破碎感。

莫名就有些心软了。

实在太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了。

明明自己都已经遍体鳞伤了。

却还是固执的叼着食物去喂更弱小的同伴。

即便最后还是被嫌弃的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