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起这个落魄王爷/逢生记(134)
苏文啸半晌不说话,谢青安皱眉偏头,“有事?”
“铺子也被烧了。”
“人如何,可有伤亡?”
见苏文啸摇头,谢青安稍放下心,宽慰道,“小事,反正也挣到钱了,从头再来呗。”
“是绾衣坊的人做的,我已报官了。”
绾衣坊?谢青安喃喃重复这三个字,这不是去荟州时那只捣乱的猫儿么。趁乱放火,还真是见缝便钻。
“告诉官府的人,我不深究了,放绾衣坊掌柜的出来。”
话说完后,谢青安这才回了公主府。
——
回府后也没闲着,提笔濡墨写了封信,翻出自己珍藏许久的梅花砚,对着院中招呼了声,“谁愿意帮我跑个腿?”
话音未落,几个精瘦男子便从前院冲了进来。“我去我去。”
这藏着躲着的日子他们早已过够了,这一声呼唤他们当以为要出远门。谢青安看着面前用着期盼的眼神灼灼盯着她的汉子,咬唇忍笑。
“只是去趟街市里,并不需要这么多人。”
众人眼神忽的一黯,失望情绪掩不住。
“你们谁知道京里的‘念念’在何处?”
“我知道,平日里就是我去送的信。”这一句话扔出,方才那满脸热忱的一群人便散了。
谢青安把东西递给此人,“送往何处我写在了里头,速去速回。”
信无甚特别,只是陈效觉得如今不是见面的好时机,她得想个法子与他通个气,‘念念’便是最佳之选。
忙了这一大早,谢青安终于腾出空将身上这污了大半的襦裙给换下。沐浴刚毕,绾衣坊的掌柜便到了,这人在牢中关了几个时辰,束紧的头发松松垮垮,密织的锦缎也磨的起毛。看来在牢中没受到什么‘优待’,见到她时理了理衣袍,挺了挺脊背,抬手施礼。
“见过公主。”
“掌柜贵姓?”
“在下姓江。”
“江掌柜,这几张纸你请过目。”谢青安端起茶盏润了润似烟熏的喉咙。
江原斜睨那方木盒,眼底闪过厌恶,“公主不必客气,我绾衣坊虽说不及锦程楼,但也足够让我衣食无忧。”
谢青安浅笑,“江掌柜的意思,是不想要今年冬季的新衣图样了?”
江原一愣,忙打开盒子,指尖微抖地取了出来,同是生意人,大家心中皆知新意有多重要。谢青安从平价至不菲画了有二十多幅,件件精品,光看这些薄薄透光的绘样,他便估算出若是制成成衣能挣多少银钱。
“这些都送你,挣得钱我也不要。”
江原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后,将图样放回原处,“天上掉馅饼的事一般都是陷阱,我不做。”
“你有所顾虑我能理解,朝堂之事已让我自顾不暇,我这般做只是不想在生意之道上横生枝节,说得俗气些,花钱买平安罢了。”
江原回味着她说的话,说不动心是假的。
见他踌躇不信,谢青安知道时机到了,遂补了一句,“还真有件事想问一问江掌柜,今年锦程楼停在京郊江畔那次,您为何要派人上船行破坏之举。”
江原明显身体一松,无事求他他还真不敢接这好处。
“同行如敌人,好容易来趟京城,我自是要探探虚实。”
谢青安收了那好相与的神色,厉声道,“京里比你生意做得大的铺子不说百家,几十当是有的,你不去砸别人的场子,反而对一个在荟州经商的店铺下手,你安的什么心?还是说——有难言之隐?”
江原盯着她看了许久,苦涩一笑,“身不由己罢了,我这相貌能在京里万千铺子中有一席之地,已是不易,不用卖力气做活也是幸运,我还能如何?”
“我还有事,你若答应便将这木盒带走,若不答应那今日你我所言之事作废就是。”
话说到此处,谢青安心中犹如明镜,定是有隐情,只是他不愿意吐露。
——
肃国大军在距离顺国边城三十里的平阔土地安营扎寨,虎视眈眈盯着西边城池。
一大帐中,两位翩翩公子相对坐于棋盘前分执黑白。
一人落子后悠悠出言,“我可不知我娘何时出兵,你今日前来就当是我兄弟二人重逢,一会我叫人送些饭菜,你我共饮一杯。”
郑平屿摇头,“这局棋下完我便回去。”
“你着急回去做什么!”林景川不快。
“回去给青安写信,有些想她。”
“……”
“方和找到了吗?”郑平屿问道。
林景川扔了手中将落未落的棋子,闲情雅致荡然无存,“杳无音信。”
——
天气渐冷,皇帝下了旨,将朝会由每日一次改为三日一次,本以为是解脱,却没想到日日还要去刑部当值,谢青安喜爱熬夜,日日三更才睡,睡不到几个时辰便又起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