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起这个落魄王爷/逢生记(38)
门外站着的人正是郑平屿,他身后还站着黑压压的一群,粗略估算大概有十几个人。
这是把望舒卫全调来了吗?可……自己并无做什么,如此大的声势是要——抢她的饭吃?
郑平屿扬了扬手,示意身后之人退下,自己却走了进来,将蒸笼中的菜一一端出来,摆在了厨房里的一张矮桌上。
“我从外面回来,抬头见你房门大开且未点灯,以为你又被绑走。”
说这话时,谢青安明显看出他眼神躲闪,不愿与她对视。
大约是意识到自己刚才不符常态的反应,现在回过神来,觉得有一些尴尬吧!
谢青安捡起馒头,撕掉沾上灰尘的那层馒头皮,继续啃着。
“你吃了吗?没吃的话一块吃点。”谢青安递了双筷子给他,坐到了矮桌旁。
郑平屿想制止她吃捡起来的这个馒头,但她已送去口中,便作罢。
“不急。听舒十三说,你今日看上了几块鸡血石,想要制成印。”说完就从怀中掏出一个绣着梅花纹和“念念”二字的白色布包,置于桌上。
谢青安伸出手一掀开,果然,那四枚印石整整齐齐躺在那里,赤红的石头与白色的绸布一对比,比今日在店中看着更显夺目。
郑平屿本以为她会很高兴,但眼见着她上扬的嘴角慢慢收起,隐去笑意,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丝不快。
“无功不受禄,你这是何意?”
“既是亲兄妹,送礼何需理由?”
谢青安脸色稍稍缓和,她总是忘了原身和他的关系。
从京都的大牢被救出,到如今定居在荟州,她所受的人情不知有多少。
丹药之情,求旨之情,以及如今这吃穿住行所花费的都不是自己所挣,若是再收礼那岂不是越欠越多。
除此之外,谢家小姐的身份才能让她安心住在谢家老宅,那也算是欠了谢家的一份情,对已逝之人最好的报答,那就是将他们的冤屈洗清。
林林总总,想出了几十件对她有恩的事,顿时失去了食欲,满脑子写着报恩两个字。
“你就当是今年的生辰之礼。”郑平屿虽不知她为何变了脸色,但能猜出肯定和他给印石脱不了关系,怕她不收,便随意编了个理由。
“我生辰快到了?几岁的生辰?”
穿过来后,她一直不清楚自己的年岁,今日郑平屿提起,她正好可以问问。
“今年的一月初十,是你的二十岁生辰。当时我在北境,未送礼物,今日算我补上的。”
双十年华,正是插花走马醉千钟的年岁,没想到却遭遇家破人亡的惨事,真是可怜。
“好吧!那我就收下了,这枚是我准备送给你的,想刻何字自己决定。”
谢青安拿出其中红色布满全石的那枚,递给了对面有些意外的郑平屿。
他拿起来放在手掌上,笑意从眼底渗出,“竟——还有我的份。”
“不止啊,”谢青安摇摇头,“这个是给方和的,这个是林景川的。”
面面俱到,未漏一人。
可郑平屿好像没有刚才那般高兴了。
鸡血石,红色越多越罕见,本来以为她选了个最贵的给他是有其他意思,结果却是人人有份。
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五指并拢,握住印石,“快些吃吧!明日便要赴宴了,我——下午出门,顺便给你买了几件衣服,你明日自己挑一挑。”
——
“你俩好了吗?何时启程?”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除了林景川之外再无旁人。
“等会,待我和十三这局棋分出胜负再出发。”
林景川抬头望去,谢青安在二楼的卧房门廊处,支了张木桌,摆了个棋盘,还起了个火炉烧着茶水,小谢在炉边肚皮朝上正在酣睡。
林景川觉得稀奇,踩着院中的楼梯往棋局处走去。
“你失忆了,还会下棋呢!”
“那怎么了?我还会写字画画呢。”
见二人聊得热闹,一楼书房正在看书的郑平屿终于将书放下,站起身来,踏出房门,款款而行,上了二楼。
“你这下的什么棋?从未见过。”林景川在旁边看了好一会,还是未解其意,但看她二人不似戏弄他的样子,还是硬着头皮继续看着。
谢青安故弄玄虚,任凭他说尽好话也不告诉他。
“兄长你知道吗?”见在她这里行不通,又把目光投向郑平屿,谁知郑平屿也摇了摇头。
“五子一线。我又赢了,十三。”
此话一出,围观棋局的二人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看着有趣,兄长,我俩也来一局。”
谢青安让了位,与十三坐在火炉旁,水此时也烧开了,只见她拿了几个盛满冰块的碗,将茶水淋到里头,再将牛奶倒入,“来,尝尝,这是我自制的奶茶,看看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