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起这个落魄王爷/逢生记(56)
“若你昨夜不用珍馐美酒绊住我,是不是就不会被劫狱!”
“或许是!”郑平屿迎上她的目光坦然承认。
屋内静滞几瞬。
“哧”一声,谢青安气笑了,怒意在脏腑间翻了几翻,大步向前,站定在雕花木椅旁,一只手用力压在桌边,俯视着座上微微仰头望向她的男人。
谢青安强忍怒气,“你明明猜出这与我谢家的冤案有关系,你也很想知晓真相,为何还要阻止我去查?”
她不是个易怒的人,除了想要一个清白的身份之外,更重要的是她急于向面前这两人证明她的用处。
事已至此,除了不断找寻回现代的方法,还要为自己在这里的生活筑一个安全的巢,铺一条平稳后路。
郑平屿目光转至她那盖住桌边的右手,指节泛白,微微颤抖,这是有多生气。
“你这么聪慧,真相如何你早就猜出,无非就是皇帝太子这二人所为,只是其中的污糟你不必知晓清楚,你只用知道谢家不日便会清白即可。”
几句夹杂安抚的解释让谢青安听出了话里的隐瞒之意。
污糟?
试探问道,“难不成你们猜到有人昨晚会劫狱?”
“你看看这个。”林景川见她火气有所收敛,只用指尖从一侧将一洒金信封小心推过来。
徐风华,依州安县人,于宁盛十五年被卖至京都,得陈效所救,宁盛十六年产女,夭折。宁盛十八年考取进士,授官至荟州,任长史职。
“卖,产女,夭折?”字字如针扎进谢青安眼中,寥寥几行字记录着徐风华的悲惨身世。
“陈效……是谁?”
“太子生父!”
言如惊雷炸开,谢青安唇瓣轻颤,眉峰微蹙,缠在乌发间的黑金发带被风带过微微晃动,显露出内心的震惊。
她这夭折的女儿究竟是陈效的还是太子的?
思绪如乱麻缠绕,理不清辨不明。
“太子的生父现如今是什么官职?”谢青安只知电视剧中皇帝为男时有着后宫三千,享受着妻妾之奉,宫室之美,却不知这个时代是如何称呼女帝的夫君。
郑平屿看了一眼林景川的神色,转过头回答她,“小景的娘亲未被设计和亲之前就是与这陈效大人定了亲,阴差阳错之下姐妹二人换了人生。只是陈效大人不愿共治天下,这些年一直当他的丞相罢了,不然天下人也是要尊称一声陛下的。”
得!越问脑子越糊涂,怎么刺史一死牵扯出这么多前尘往事。
“内里污糟我也明了了,你想瞒也不成了,其他的事先搁置吧,当务之急应当是把徐风华找到!”
谢青安往门外一望,日光强烈,小谢在院内正摊着肚皮舒坦躺在不知谁给他准备的厚实垫子中打着瞌睡。
谢青安喃喃,“应是出城了。”从劫狱到现在几个时辰过去,人恐怕早已离开荟州了。
“还在城中,”郑平屿肯定,“丑时至卯时城门关闭,河道也放下拦网,她逃不出去。”
听到这个消息,她唇角扬起,眼底笑意涌出,可喜色很快又消失殆尽,“没找到是不是?”不然你二人肯定不在府内。
“等消息吧!我遣了望舒卫望字队十三人,思齐书院你义父也派了人加上州府本身有的几十衙卫,应当是够了!”郑平屿不疾不徐地将寻人对策道出,他不觉得人跑了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跑到何处他自有办法将她找出。
就这么被动的等着吗?谢青安走至书房门口,手扶着门框缓缓坐在门槛上,双手托腮环顾院内,昨夜风雨交加似乎没伤害到院中的花草树木,反而更加生机蓬勃。
好像自从穿越过来就没一件顺心的事,抬头看见被日光穿过的云层谢青安只觉得那是霉运笼罩在她头上。
“嘤——”小谢突地睁开他那圆溜溜的眼睛,往走廊方向望去,看见是顾伯后又安心合上了眼皮。
“姑娘,有人求见你,瞧着大约十几岁,也是个姑娘。”
“求见我?谁啊!”
“她说她姓罗。”
罗?不曾识得姓罗的人。
回身望向屋内二人,三人眼波流转,一言不发却生了默契,心中都知晓这个罗姓姑娘是线索。
三人去了前堂,堂厅中一清瘦女子曲着背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听到门外动静,指尖微不可见的动了动,嘴角微微扬起,但见到谢青安的那一瞬眼泪如珠般滚落。
“谢姑娘,冒昧寻你不为其他,是我爹惨死山中无人为他伸冤,这才求到您的头上。”清瘦女子声音颤抖,眼珠泛红,紧攥着手殷切看着她。
谢青安仔细瞧了瞧她,几缕游丝从发髻散出,头上木簪倒是做的讲究,衣裳虽是麻布料子但却洗的干净,针脚也很细密,只是脚上步履沾染了许多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