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起这个落魄王爷/逢生记(91)
罗伊接过后没有多问小跑着去了对门。
接下来的几日,谢青安每日会写新的话本让罗伊跑腿,除此之外,眼看着端阳将至,熬了几宿画了许多驱邪避疫的香包,又让方和去采购了一批新鲜艾草和粽叶,艾草编织成花环和花束卖的也比普通艾草枝好许多,每日进账的速度让方和眼睛笑得都睁不开。
库房里的衣服谢青安每日变着花样往身上套,借着新晋郡主的名头在外头‘招摇过市’,也把积压已久的衣服首饰卖的七七八八。
分到她口袋里的钱全劳烦方和换成了银票装在匣子里,只留了不多的散碎银子。
“罗伊,这一百两托你交给纬地,谢他这段日子替我给陈奕弘念书。”趴在桌子上眼皮打架的罗伊听到心爱之人的名字瞬间清醒。
这几日罗伊也帮着她画了许多画稿,眼下乌青怎么也掩盖不住。
“还有门口小木几上放的那药材也劳你送去书院交给陈奕弘,跟他说闲暇时候我去探望他。”
罗伊困意顿消,转过头露出俏皮笑容,“那我——现在就去。”
第41章 三连问以表关心
“舒七,我躺一会,半个时辰后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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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荟州城几十余里的地方,骏马飞驰,马上之人一袭黑衣隐于夜色之中,剑眉之下隐有迫切之色。郑平屿紧握缰绳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赶在城门关上前进城。
此次出城北上是极为冒险之事,无诏擅自回北境,若被太子或皇帝知晓那便就是无可转圜的谋逆死罪,故日夜兼程不敢耽搁,不料半路上停下给马儿喂个草料的功夫鞍包里就被人塞了封信,神不知鬼不觉地塞信不是什么本事,但能瞒过望字卫十三个高手,那这本事可是让人心惊。
展信后郑平屿眉头聚了几日的忧愁慢慢消散,“平安勿念,风头一过,荟州见。”字迹是出自于与他出生入死的前锋大将之手。
字或许会有人仿写,但纸侧那不起眼的墨点是他们多年来互报平安的默契,郑平屿轻舒口气,目视北边良久,随后翻身上马调转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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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将抵万军的道理还需朕多言吗?你眼红如今的北滨军,朕也给了你。可你眼皮子底下丢了十几个人,你还有脸跟朕说?”
京都皇城,御座之上,四旬女子身着常服冷眼看着跪在殿中风尘仆仆从北境赶回来的太子,语气冷漠。
太子低眉认错,“儿臣无用,这事定与郑平屿脱不了干系。”
“你是无用。一个没爹灭娘的人都能将你耍得团团转,你还是一国储君呢。”皇帝冷嘲热讽,好像座下之人不是她亲生。
太子自嘲一笑,“这些年儿臣不管做什么母君都不曾夸过我一句,哪怕将事情做的尽善尽美也不会多看我一眼。儿臣自问并无大错,为何母君总是冷言冷语。”
“朕就你一个孩子,自是对你期盼有佳,你要理解为娘的一番苦心。”座上之人扔了句听不出真假的话便起身离开了,独留太子一人跪于两仪殿中良久。
殿外群臣垂首站立,连多日不上朝的陈效都在其中。
以太子马首是瞻的三五大臣以为皇帝会重罚太子,寒夜之中也汗湿了中衣,脑中思虑着该如何求情。若是北滨军还是郑平屿为将,他们大可将罪名安到他身上,参他个玩忽职守。可如今太子掌兵,眼皮子底下出了如此荒谬的事,谁嫌自己命长那就张这个嘴。
紧闭的殿门从里打开,太子眼底微红迈过门槛,“都退下吧,母君已就寝,今日就不宣众位大人进殿了。”
大臣们求之不得的速速离去。
“父君——”
陈效止住脚步回身对着太子抬手行礼,“太子殿下,臣与陛下早已不是夫妻,自是担不起这一声父君。”
太子看着眼前这位风骨依旧的士大夫,内心五味杂陈,父亲立于眼前却只能君臣相称,母亲坐于明堂却从未有过发自心底的关怀。
“陈——大人,你说那些将士为何会无故消失,是对我有偏见吗?”
“将领帅才乃是护国之本,太子殿下当务之急是找到他们,不应在此怀疑自己,贬低他人。”陈效说完便告退。
贬低他人?太子立于殿门反复回味这句话,我有吗?
陈效行至巍峨宫墙外,未上马车一人缓步往陈宅方向走去,心底一片苍凉与空虚。戍边不是儿戏,北滨军这些年军纪严明早已不似从前那般散漫,将领们个个以身犯险,勇猛无比,生怕雪山那边的北启侵袭。可怜自己这亲儿子竟还扯了那许多弯弯绕的人心,贬损了这些真正为国的人。
北启这些年与东肃一般有贤明的君主,得力的大臣,相辅相成自然国力渐强,反观大顺从上到下无一不自私自利,哪里还有当初几人誓要还政吏清明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