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视线若有若无地盯着她，晦暗不明。

这样的目光里藏着的情绪，第一反应是让人背脊发毛的寒意，藏着让人看不懂的冰冷。

顾潇楚似乎愣了一下，才开口说：“犯错了，就得挨罚。”

“罚什么？”

贺江慎嗤了一下。

顾潇楚慢吞吞地坐起来，一双清纯漂亮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贺江慎歪头：“嗯？”

顾潇楚说：“罚……”

贺江慎眯起眼。

大不了就是一顿罚。

从贺家出事起，她们这些富家小姐的的手段，他也是早见识过不少了。

顾潇楚伸出手，贺江慎侧脸等待巴掌落下。

意料之外的，巴掌没来，倒是怀里多了具柔若无骨的身体。

贺江慎回神：“做什么？”

顾潇楚身体大半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无辜眨眼：“抱我回去吧，我不喜欢住院，味道很难闻。”

更不喜欢打针。

贺江慎垂眼，盯着她的脸，淡淡嘲道：“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

“谁都有害怕的东西，你难道没有？”

他扯了下唇。

顾潇楚抬起手，刚要碰到他的脸，就被他一把握住。

贺江慎：“又想干什么？”

顾潇楚撑着他的胸口，另外一只手被禁锢着，试着挣扎了一下，根本挣不脱，微微蹙眉：“惩罚你……”

贺江慎顿了一下，她抓住机会，手指在他脸上用力掐了一把。

贺江慎皱了下眉。

脸上的那点痛算不上什么，但她指尖的触感，异常强烈。

他偏过头，略带警告：“顾潇楚。”

顾潇楚丝毫不觉得自己越界，满意地拍拍手，看着他脸上不怎么明显的红痕，“皮真厚。”

“你以为都和你一样？”贺江慎松开她的手，扫了眼她细白手腕上的红痕。

顾潇楚不以为意：“快抱我回去，我受不了了这里了，真的好难闻。”

贺江慎说：“要听医生怎么说，不是你想走就能走。”

顾潇楚深吸一口气：“我是老板还是你是？”

贺江慎：“你是。”

“那就听我的，再废话我就……”顾潇楚作势又要对他动手。

这次被他抓的牢牢的。

顾潇楚凶巴巴地盯着他：“掐死你。”

贺江慎挑眉。

“那我很期待。”

在顾潇楚的催促下，贺江慎去问了医生。

医生犹豫道：“她的情况……目前出院的话倒也可以，主要就是静养，不要再随意走动，否则一不小心就会加重病情。”

贺江慎问：“前几天刚恢复了点，怎么突然又发作？”

“这……我也不知道，送过来的时候就是很严重的情况了。”医生说：“是翟少抱着顾二小姐过来的，听顾大小姐说，似乎是她在家里吃饭的时候摔着了，我们检查的时候也确实像。”

贺江慎缓慢眯眼。

翟淮。

在这里遇到他原来不是巧合。

病房里的动静让他回神。

顾潇楚在尝试自己下床，脚尖沾地，有些虚浮，但勉强能站立。

只是坚持不了多久。

不过两秒，她就撑不住要往地上栽倒。

贺江慎过去扶住她，一把将人打横抱起，不耐道：“急什么？又不是不让你回去，等会儿加重，你还得多住几天。”

顾潇楚轻哼：“谁让你不听我的话，我说什么你都不乐意听，那我宁愿自己来，不用麻烦你这位贺大少爷。”

贺江慎嗤笑：“你这是在故意嘲讽我？”

“你听出来了就行。”

男人一个动作，直接将她扛在肩头。

顾潇楚猝不及防，“啊……你做什么？！”

他的肩膀宽厚有力，还硬邦邦的，她被扛在上面，压得有些难受。

顾潇楚捶打他的背：“放我下来！贺江慎！我讨厌你！”

贺江慎充耳不闻。

就着这个姿势，直接将她扛出了病房。

“不是要走？”

“我的鞋子……”

“不会让你脚沾地，鞋子要不要有什么关系？”

“你！”

男人手臂横在她腰间，隔着单薄的布料，掌心下是她柔软的腰肢。

他故意用力压了压，满意地听到肩膀上的人发出喘息，眼眸渐深起来。

顾潇楚一路都在指责他的粗鲁，被他扛上二楼，丢在大床上时，再也忍不住：“不听话的蠢狗。”

贺江慎停下动作，“你说什么？”

顾潇楚移开视线。

属于男性的气息陡然逼近，卧室里没开灯，只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进来，男人一双眼睛透着危险，语调也夹着丝丝的不爽：“你说的我都照做了，怎么还能骂人？”

顾潇楚眼睫疯狂闪动，“骂就骂了，你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