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看着，很想替她把那几缕乱绕的发丝勾在手心。

漆黑的夜里，无法判断一切，顾潇楚睡梦中却有种不安的感觉。

浓黑中，仿佛有双黑沉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这双眼，却在睡梦中渐渐化作了无数双野兽的眼睛。

盯着猎物般，那一双双眼睛，在她周围环绕，毫无死角。

又一点点地被浓厚的黑雾覆盖，如同暗处的豺狼虎豹，压抑，窒息，似乎随时都可能扑上来撕咬，一击毙命。

贺江慎在黑暗中毫无阻碍地盯着她。

他来自黑暗，又被黑暗吞噬，习惯了黑暗也就不再需要任何光芒，就算有，他也会亲手捏碎。

顾潇楚睡得并不安分，没一会儿就开始额头冒汗，似乎是太热了，掀开被子，下意识地抬脚踢了踢，穿着吊带的手臂自然垂落在床沿，同时里面只穿了条堪堪到大腿内侧超短睡裤的细腿也一并露了出来。

贺江慎在黑夜中也能看得清楚，尤其是床上的肉体白得晃眼。

他缓慢眯起眼，视线一寸寸地扫过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从下至上，最终定格在她柔软的唇上。

几乎没有半点犹豫，男人抬手就捏住了她的下巴，俯身在上面略带报复性地咬了一口。

唇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柔软，甘甜的气息像无数钩子，狠狠勾着他不断加深着他的撕咬，控制不住的，原本报复性的惩罚逐渐变成了厮磨，吮吸，与男人的贪婪。

“呜呜……”

顾潇楚在睡梦中，一直都不太安稳，被他亲得太用力，下意识地痛苦皱起了眉头。

有些不受控制地张开了唇，露出里面嫣红娇嫩的舌尖，灯光太暗，看不清楚，但贺江慎差点就没控制住。

他掐着她的脖子，疯狂压抑着内心的暴戾才没有直接掐死她。

被他狠狠碾压过的唇，已经娇艳欲滴，她虚弱地躺着，不停小口喘息，像只落难的猫，在下意识地寻求活下去的渺小希望。

可怜无助，每一次喘息，明明是呼吸不畅，落在他耳朵里，却都充斥着勾人的靡靡之气。

男人粗大的喉结用力地滚动了一下，克制地松开她的脖子，后撤两步。

就这么继续在黑暗中盯着她看。

他内心的欲望与仇恨，时刻都浓重无比，仇恨能蒙蔽他的双眼，也能让他失去理智，但从最深处爬上来的欲望，和仇恨一样，都如同雨夜角落里肆意滋长的苔藓，阴暗扭曲，无声无息。

好一会儿，外面轰隆地雷声，开始降起了瓢泼大雨，他的视线才堪堪从顾潇楚身上移开，转移到外面的大雨上。

——

男人撑着一把黑伞，沉默地走在一条常年失修的逼仄小道内。

巷子里四处都是穿着破烂，行色匆匆的人，就连周围的房屋都在雨夜里显得岌岌可危。

路边的蹲在角落，争抢各种发臭发烂的食物，为了一块长满霉斑的过期面包都能打得头破血流，断胳膊断腿，一旦有过路人施舍，更是会被他们发了疯一样的跟车追着索要金钱和食物。

这里就是H市内最大的一条住满了最底层人类的贫民窟。

这条街一直延伸到隔壁市区，与隔壁市区的贫民窟一起组成了N国最无人问津的一条贫困线。

被抛弃到这条街的人，残疾人居多，要不就是各类通缉犯以及社会危险分子。

贺江慎独自穿梭在街道里，与无数地痞流氓不怀好意的人擦肩而过，最终停在了一间老旧的铁皮房子前。

他推门进去，在漏雨的角落里看见了一位正在喝茶的老人。

屋内只有一张床，两张椅子和一面桌子，水不断从右边的角落蔓延下来，对方也毫不在意。

老人听见声音，哼笑一声说道：“可算是来了，你这小子我还以为你真的死在那场大火里了。”

贺江慎收伞入座。

与他在雨夜里品茗共饮。

淡淡热气与茶香透过窗户飘散。

贺江慎低垂着眼：“爷爷。”

贺老点头：“嗯。”

老人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迟到了。”

“抱歉。”

“被什么事情耽误了？”

“顾家人。”

老人冷哼：“顾家人，用不了多久，都会一个个抽骨扒皮，不成气候的东西。”

“您最近有什么消息吗？那些人的来历。”

“有是有，但很危险。”贺老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密封的纸袋：“里面当时国外一支小队的行动路线，和他们的雇主的见面地点，翟家顾家封家，都在其中，甚至还有几位国外的王室贵族，不过具体谁是主谋，暂时无从得知。”

贺江慎撕开，取出里面的文件，神色冰冷，“知道了，我会继续深查，也会一点点暗中重新夺回贺家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