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堰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摇了摇头，打定主意不告诉他，不然还不得让他嘚瑟死？那可不行，生辰礼物就足够他嘚瑟啦。

想着小孩儿收到礼物时会有的表情，江堰心情轻松地回到了家中，不想却看到老刘焦急地跑了过来。

“小少爷，您总算回来了。老爷住院了，情况怕是不好，我们得马上回海城。”

江堰脑子嗡了一声，只觉得身体都变得僵硬起来。

第33章 变故

对于江堰来说，海城没有给他留下过片刻温暖的记忆，在很小的时候，他最大的愿望就是长大后离开这个城市，然后找一个父母都找不到的地方平静地生活。

在苏城的这段时间，他觉得自己真的做到了，他终于摆脱了江家的控制，忘记了母亲对自己的爱和恨，有了一个好朋友，有了自己的生活。

可是现在，他又回来了。

他想起了外公带自己离开那天，父亲对他说过的话。

“你以为跟着他走就能摆脱我了吗？你还会回来的，回到这个家，我的儿子。”

“他怎么来了？！”江堰从回忆中惊醒，就见到秦立洋满脸厌恶地看着自己。

秦文成这两个小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被接回了父母身边，带着和自家父亲同款嫌恶的表情，像是躲什么脏东西一样离得远远的，还不忘对刘管家道：

“老刘！你怎么把这个扫把星给带过来了？爷爷本来就情况不好，你带这家伙回来，是嫌我去外公死得不够快吗？”

看来秦永济送他去的培训基地并没有什么效果，反而让他变本加厉地恨上了江堰。

老刘皱了皱眉，但他只是下人，没资格多嘴，只是道：“老爷很喜欢小少爷。”

如果真有什么万一，老爷肯定也很希望能再见小少爷最后一面。他跟了秦永济一辈子，对秦永济的心思自然是知道的。

倒是陆芹，这时候还不忘阴阳怪气地道：“小少爷？老刘，在苏城呆了一段时间，你连谁是主子都分不清了吗？看来爸把你扔在苏城还真是扔对了。”

老刘：“……”

秦立洋躁得不行，看到江堰的时候越发不爽，直接一甩袖子，没好气地道：“把他给我送出去，别触了爸的霉头。”

“昨天我刚和外公通过视频，他那时候还是好好儿的，突然就进了医院，到底是我触了霉头，还是你们惹了外公生气，害得他气急攻心才被送进医院的？”一直像个哑巴一样的江堰突然阴沉沉地开口。

秦立洋和秦立海闻言脸色一变，秦立洋更是厉声地呵斥：“你胡说八道什么？！爸本来心脏就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个小畜生……”

没等更难听的话骂出来，急救室的灯终于亮了。

众人也顾不得江堰，全都围了上来：“医生，我爸他怎么样了？”

穿着白袍的医生拉下口罩，面色凝重地宣布：“病人是急性脑梗塞，而且送来的时候有些晚了，已经出现了继发性脑出血现象。

我们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可是后续的情况也不容乐观，病人醒过来的机会不大。而且就算醒了，他以后大概率也只能在病床上生活，家属最好要做好准备。”

这意思就是很可能会成为植物人了……

秦立洋和秦立海地理脸色都有些难看，倒不是因为老爷子要离世了，而是在不久前他们无意中知道了老爷子的遗产安排，正闹着让老爷子修改遗嘱，甚至老爷子也是因为此事才进的医院。

可现在老爷子要是醒不过来，这遗嘱自然就不可能再被修改了，他们的愿望自然就只能落空了。

所有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只有江堰和老刘跟着被推出急诊室的秦永济，又一路跟到了ICU，最后被拦在了外面。

其他人也终于后知后觉地跟了上来。

秦立洋一家和江堰不对付，刚刚又被他冲了一句，这会儿索性当这人不存在，只带着妻子去找医生询问病情。

倒是秦立海看了眼站在外头的江堰，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出去打了个电话。

一个晚上心脏骤停了两次，医生也过来抢救了两次。江堰就这样站在外面看着，听着秦家其他人争执不休的声音，陷入了无尽的恐慌。

他清晰地意识到，这个家里唯一对自己好的亲人，也快要离开他了。

折腾了一晚上，秦立洋和秦立海已经离开，说是要去处理公司的事情，陆芹早在得知老爷子醒不过来之后就带着儿子走了，倒是邬霜霜多撑了一会儿，做了会儿样子才带着儿子离开。

反正请了护工，也出不了什么事，就算真出事了，他们留在这里也没用。

老刘和江堰在外头陪着，事实上江堰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老人的身边像是成了他在海城唯一的归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