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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女史(208)

作者:悟空嚼糖 阅读记录

元志威胁:“洛阳已经来人查皇甫静暴卒之事了,尉茂,你父亲不管你,我不能不管。”

“我对岛夷无根的身份隐有猜测,但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所以不敢说。”

“无妨,我会查清。”

“我觉得是我们学馆的馆长尉真远。”

元志深呼吸,看着这狡猾少年,指着院门方向说道:“我数三声,你要是还没滚……”

“我这就滚。”

尉茂迈下木亭拔腿就跑,这时候他绝不能去找尉夫子,就决定先回书坊和掌柜交待几句再回牧场。他骑着马,目光远,快到竹笈街的时候,看见了慌张奔跑的曲融。

今早,曲融跟家人说去城南牧场,实则是去东月花坊找飞鸣。上回那厮役跟他说了些狂妄的话,他犹豫了好几天,越寻思越觉得对方讲的“鸟会飞、鼠会打洞”有理。

相传孟尝君不也被鸡鸣狗盗之徒帮助过么,或许飞鸣真有办法帮自家争到盈居书坊呢。

可是曲融到了东月花坊才得知飞鸣被官府抓了!曲融生性多疑,在竹笈街走走停停,总算听到了一些议论飞鸣的闲言,这些议论几乎都是说飞鸣被抓的原因,是煽动旁人做坏事。

曲融吓坏了,立即往家跑,跑到半路他喘着粗气停下。不,他害怕什么?他又没被飞鸣煽动,幸好,幸好他那天拒绝了对方!曲融掉转方向,他要去牧场,全当不知道飞鸣的任何事,不记得飞鸣这个人!

此刻,尉窈在牧场遥望明堂,母亲曾被天子召见于明堂,这样有本事的阿母,她身为阿母的女儿,怎会懦弱!她岂能由着飞鸣那刁奴散布讹言而无可奈何?!

第156章 飞鸣死

前天元静容便告诉她,奚骄家经营的东月花坊里,有个叫飞鸣的厮役十分可恶,指使东城乞儿散布种种挖苦她的坏话,挖苦她家是荫庇户,更嘲讽她刻苦学诗的目的是给豪门权贵为妾。

当时尉窈除了愤怒,还另有考虑。如今世道,权贵势力可逾越律法行事,相反的,平民百姓的尊严和性命,轻贱如草芥。所以此流言的可怕,在于提醒了一些心术不正的权贵,可以用强势压迫她家,掳她入深宅为妾。

所以只堵住几个无赖、堵住飞鸣的臭嘴没有用,想从此杜绝类似流言,得从根儿上斩断!

必须用更高的权势威力,吓住那些存了想掳她为妾念头的豪强!于是听完元静容的讲述后,尉窈就去找恩师孔夫子了,她表明自己刻苦求学的理想,是想获得官长举荐进宫讲诗,做一名专心宣扬礼教文治的女史。

尉窈诉说理想时,不以出身之无奈博取夫子的同情,而是句句铿锵,字字振奋,把孔文中听得心潮腾涌!因为他平生最佩服之人,就是有同样理想、同样于困境中坚毅求学的高令公高允。

孔文中当即带着尉窈去找崔馆长,控诉弟子被人诬蔑。

这不仅是尉窈之耻,也是他孔文中之耻!

还是崔学馆之耻,更是天下向学女郎的耻辱!!

就这样,崔暹马不停蹄去州府报官,只有崔族与州府联合起来压制种种败坏女学子的流言,才能向整座城宣扬……女郎求学,跟儿郎求学一样,朝廷都鼓励并保护!

下午,尉茂返回牧场的时候,尉窈、崔致、孔毨三人各据一地,正在讲诗。

尉窈讲的是《秦风》篇的《蒹葭》。

这首诗不管是学子,还是在场的百姓,都会通篇背诵。可是按诗序之旨“刺襄公、未能用周礼”的角度来解析通篇诗章,许多百姓都是第一次听。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此诗以“兴”的手法开篇。

苍苍然强盛却无韧劲的蒹葭,寓意未习周之礼法的秦国民众,当时秦国看似兴盛,却因为不知礼教,而不知顺德,继而令民众虽聚,却做不到服从当时的秦襄公。

白露为霜,则寓意“岁事”朝周,得周礼,然后教以民众,才会令秦民似覆盖了霜的蒹葭,不再只有兴盛,还变得坚韧、知礼、知德,服从秦襄公的政令。

尉窈解诗之言侃侃:“我们读古诗,要以成诗的时间背景去解读,这样才不会陷入字面意思,才不会将《蒹葭》狭隘得理解为一首情诗。下一句所谓伊人……”

与此同时,州府地牢里惨嚎连连,飞鸣和那些乞儿被一起上刑,扳咬、咒骂、哭喊夹杂着窜出刑屋,奚骄坐在外面平静聆听,不生一丝怜悯。

直到刑屋里只有棍杖的闷打声,没有人叫唤了,仍持续了半刻杖打。

狱吏把几具尸体拖出来,拖行向通道暗处,苟主簿、奚骄这才起身,二人走回地面,斜阳照耀下,奚骄尽力感受晴朗的余韵,然后向主簿感激并道别。出了府衙后,他赶往白登山南,阿母的墓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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