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会在死前找一个没有人的深渊，让自己的身体沉下去。”尼柔斯声音哽咽，短短一句话硬是说得断断续续。

虞闲舔了舔发白的唇瓣，“等我死了，你也把我的躯体找个深渊扔下去吧，不用给我办葬礼。”

尼柔斯说不出话，只将脑袋放在他的大腿上，红着眼点了点头。

泽菲尔坐到他身旁，动作带着珍重地握住他的手，“阿闲，我想跟你一起走。”

虞闲将头靠到他的肩膀上，声音很轻，“随你吧。”

命令对方一定要活到年老实在是太残忍了。

正常来说，活着的人会带着死者的回忆继续生活下去。

但泽菲尔不是正常人。

斯卡利特不断吻着他的耳畔，“宝宝，下辈子我们还会遇见的对不对？”

“宝宝，我们会有下辈子吗？”

“宝宝，我不想你走……”

虞闲轻嗯一声，疲惫地闭上了双眼，“我好困，想睡觉了。”

斯卡利特声音嘶哑，“宝宝，我舍不得你……”

虞闲：“……”

很快，尼柔斯发出了一声悲切的呜咽。

泽菲尔闭上眼，晶莹的泪珠从他的眼尾滚落。

他能感觉到，虞闲靠在他肩上的重量沉了许多。

吹拂在他脖颈的气息彻底断了。

……

虞闲在这个世界待了几十年，兜兜转转身边还是这三个人。

尼柔斯带着他的躯体回了海底，自此，二人再也没有离开过那处蚀骨渊。

银色的人鱼随着虞闲的躯体一起沉寂在了深海。

他们的灵魂一同离开，肉体被路过的鱼虾吞食，骨骸将永远紧紧捆绑在一起。

……

泽菲尔知道其他两个人都不会再回来了。

六十几岁对人类来说是那么年轻。

在虞闲去世的当天，他预约了安乐死的名额。

他怕自己走晚了就找不到虞闲了。

安乐死的日期定在了一周后，泽菲尔可以在最后这段时间处理好后事。

临死前，男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虞闲居住得最久的两栋房子。

泽菲尔躺在虞闲昨夜才睡过的床上，这上面还保留着虞闲身上香香的气息。

明明在昨晚，他的阿闲还躺在这张床上打着游戏机。

泽菲尔不是个爱哭的人，但此时他唯一的宣泄点就只剩下眼泪了。

三人里最内敛的那个，却是嚎啕大哭得最惨的。

枕头很快被浸湿，泽菲尔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红色的游戏机，睁着眼在床上度过了一晚。

……

在安乐死的前一天，泽菲尔开始整理自己的遗物。

这两栋房子会被他捐出去，他此生的积蓄也会全部捐赠给海洋环保协会。

泽菲尔的房间里有一个很大的保险箱。

他把里面的一个铁盒拿出来，一翻开盖子，里面赫然是二人初遇时虞闲托付他扔掉的糖纸。

男人翻开洗干净的巧克力包装，里面还有两个被特殊处理过的翻糖小人。

一个是他，一个是虞闲。

是虞闲送给他的第一个生日蛋糕。

明天出门，他还要戴上自己几十年来都舍不得戴的黑色领结。

这些东西都会跟着他一起下葬。

泽菲尔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随后将这些东西放进了自己的遗物箱里。

……

斯卡利特死的那年，斯卡奥利才刚一百岁出头。

在看到儿子在浴缸里割腕自杀时，斯卡奥利竟有种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天的感觉。

这就是他当年为什么要拆散斯卡利特和虞闲。

人鱼的寿命太短，斯卡利特注定要承受与爱人阴阳两隔的痛苦。

显然，向来肆意张扬的男人还是没能坚持到最后。

斯卡利特的房间几乎贴满了那条人鱼的照片。

斯卡奥利不忍心动这面墙，只是在离开前，在那密集的照片中间多贴了一张斯卡利特的照片。

第五卷 ：现实世界

第130章 现实世界

【99：恭喜宿主解锁隐藏剧情，此次男配任务共获得三万积分！】

虞闲坐在属于自己的休息室里，眼里还带着些许茫然，“99，我可以回家了？”

【99：是的宿主！感谢您为快穿系统做出的伟大贡献！很高兴能与您合作了这么久～】

虞闲再次得到肯定的答复，心里这才涌起一阵强烈的兴奋感。

他手指激动得微微战栗，但作为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灵魂，虞闲面上还是维持着体面的微笑，“谢谢你们给我复活的机会。”

【99：这是宿主应得的奖励，只是宿主要回家了，我们也要说再见了呜呜呜ToT！】

虞闲心情有些复杂，真挚地跟对方说了一声：“再见。”

【99：呜呜呜宿主大大，我们都在一起几百年了，我以后一定会争取到假期过去看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