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变强就亲嘴?兄弟我是直男啊!(169)
他不施粉黛已是极为清俊飘然,那唇一染,螺子黛一抹,嬷嬷看得满心欢喜。
“少爷真真是老身见过最标致的哥儿。”刘嬷嬷为他扶好发冠,“不施粉黛已是谪仙般的人物。”
欧阳靖左看右看,连连夸赞,突然哽咽:“我的儿啊……”
“哥儿嫁出去了,你从此以后便是傅家人了,我从小到大只有你这么一个心头肉,你是爹爹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这一想……忍不住流泪啊。”
顾承宇:“……”
欲言又止。
这一口一个爹的儿的,顾承宇心里是真难受。
说来也怪,这些人似乎对顾承宇的白发习以为常,没有半点讶异。
小春和小秋急匆匆进门:“夫人,刘嬷嬷,花轿到府门口了!”
欧阳靖连忙将顾承宇的盖头盖上:“快快起身,别误了吉时。”
顾承宇被众人簇拥着往前厅走,满目皆是艳色的红,不同于南镇的那回,虽然这次也很仓促,却极为隆重盛大,阖府上下张灯结彩,还给下人们多发了一月的俸禄。
顾承宇听到有侍女窃窃私语。
“听说傅家整整送了二十五箱聘礼,其中有三箱黑翠!”
“小少爷去了那傅府……不知会不会好过……听闻那管家的二少爷是个狠角色呢。”
“那怎么了?小少爷冰雪聪明,管家权还要不来?按辈分,我们小少爷就该是管家的。”
“再说了,那病痨子对小少爷一片痴心,肯定如珠如宝地护着,不会叫人欺负了去。”
“也是奇怪了……听说那病痨子分明都要死了……”
他听着听着觉得不太妙——不对劲啊,怎么感觉阿帑像是失忆了?
正胡思乱想间,突然一声嘹亮吆喝。
“上花轿喽!”
喜娘猛地往他怀里塞了一堆花生桂圆。顾承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嬷嬷塞进轿中。
锣鼓喧天,吹吹打打了一路,顾承宇一路上都在沉思着对策。
突然轿子停,他听到周围人低声讨论。
“怎的是二少爷来接亲的?”
“大少爷病得连拜堂都来不得了?”
“是啊,兄长成亲……有他弟弟什么事?”
有道声音不徐不疾,镇定自若,带着几分凉意:“诸位见谅,家兄缠绵病榻,家中特命在下代迎新人。”
顾承宇一听,心觉不愧是兄弟,和阿帑声音真像。
嬷嬷把他引下花轿。
鞭炮齐鸣,忽地一双冰凉修长的手伸来,用力握住少年掌心。
“来来来,跨火盆了。”
顾承宇跨过火盆,听到耳边吵闹的吉祥话。
“一撒金,二撒银,三撒新哥儿迈进门!”
那人低声笑:“新哥儿小心点,别摔进弟弟我怀里来,不成体统。”
喜婆高声唱,一把芝麻迎面撒到顾承宇身上。
“好!旺夫兴家喽——”
高堂前,傅夫人看着一身霞帔的顾承宇总算是松了口气,自家大儿子前日听闻小顾少爷又逃婚,被气得吐血,晕了半晌,如今还是身体欠佳,她自作主张让小儿子来替的。
横竖是双生子,想来不会出差错。
一拜天地。
“天赐良缘缔佳偶。”
二拜高堂。
“谢亲恩如山承膝下。”
夫妻对拜。
“同心比翼结连理。”
“礼成——送入洞房!”
顾承宇被嬷嬷们送进新房,房中寂静无声,一股浅淡药味蔓延,他掀开盖头,眼前一片火红,最惹眼的是那一对刚燃上的龙凤花烛。
少年摸摸肚子——他在这幻境中竟会感到饥饿,为了这荒唐婚礼,他从晨起就被按着梳妆打扮,整整一天水米未进。
顾承宇走近桌边,抓了一把瓜子嗑,又打开那合卺酒的盖子,一股酒香立刻上涌。
少年细闻——酒是好酒,但这味道似乎有哪里不对。
顾承宇皱眉又嗅了嗅。
突然有人推门而入,是小春小秋两位陪嫁侍女。
“哎呦我的小少爷,怎么把盖头掀了,这盖头是给傅大少掀的啊!”
小春急忙关门,小秋动作麻利地把那盖头给顾承宇重新盖上。
“等等,小秋。”顾承宇把那准备好的合卺酒的倒入窗边兰花中。
“小少爷!你这是做什么!”
“把这壶洗一洗,换一壶酒来。”
小秋虽不解,但还是急忙照做,这洞房花烛夜可不能因少爷的一时任性而出了岔子。
顾承宇又被推回床上坐好。
“好少爷啊,您就别闹了,安安分分坐着成不成?”
按照礼数,新人结亲时新郎官原是要招待宾客,陪酒直至宾主尽欢,宴席散尽才好。但因着傅大少爷那副病弱身子骨,这环节不过草草走个过场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