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变强就亲嘴?兄弟我是直男啊!(43)
“有埋伏!”
地牢门口,不知情的守卫猛地抬头,脸色大变。
原本忙着销毁证据的打手们面面相觑,一时慌了神,不知外头什么动静。
“舵主,舵主人呢?”
“妈的,杨一舟不见了!”
“这狗东西是不是早就知道要出事?”
“少废话!快撤——!”
杂乱的脚步声混着咒骂声,人群像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
顾承宇在这一片混乱中,一个个打开铁门的锁链。
牢房角落里蜷缩着十几个孩子,最小的不过七八岁,脏兮兮的小脸埋在膝盖里,肩膀一抽一抽地发抖;稍大些的背靠墙壁坐着,裤管空落落的,眼神空洞,见来人都没什么反应。
少年蹲下,缓缓靠近一个伤痕累累的孩子,声音放柔。
“没事了,没事了……”
这句温柔的话就像一块石头,狠狠砸入死水一般的湖面。
“呜呜呜……我想回家……回家……”
也许是“家”这个字眼触动了孩子们敏感的心脏,低低的抽泣声流传昏暗中。
“阿爹阿娘……”
“呜呜——好疼,我好疼……”
顾承宇越发心痛,眉眼间满是愤恨之意。
“围起来!一个都不许放跑!”
外头的厉喝声极具穿透力。
“在下奉二皇子之命,前来缉拿案犯!”
顾承宇站起身,二人对视一眼,傅思远看着眼前的少年,那人眼底明亮又冷冽。
“走吧。”他转身,“接下来,不必我们出手了。”
欧阳家为皇商,然而自古士农工商,商人不得涉政,终究难登高堂,可欧阳靖一事,欧阳家必然会出了这口恶气。
当今夏朝皇帝年老,太子之位却虚悬,夺嫡之争愈演愈烈,其中尤以二皇子与六皇子斗争最烈。
清剿赤龙堂,救稚童于水火,多么显眼又得民心的功劳,因此顾承宇交代给欧阳靖的措辞不过是为那些权贵提供跳板,让其师出有名罢了。
不论黑市背后的人是谁,或是赤龙堂所谓的上头是何方神圣,都会沦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在夺嫡风云中变为一道美味佳肴,被连根拔起。
当然——顾承宇也想到了最差的结果。
若欧阳家请来的正是保护赤龙堂的大伞,他会亲自动手。
赶尽杀绝。
以吾之剑,斩尽诛邪。
以其之血,以慰诸魂。
很幸运,他赌对了。
黑市因为这一遭已然混乱不已,不论摊贩亦或是买家都跑了大半,顾承宇提起死狗一般的杨一舟,丢进铁笼中,又抱起目光呆滞的狗孩。
蒙面人被劈晕在地,顾承宇指尖一弹,用一粒石子精准击碎了他的喉骨。
一个残暴而喜怒无常的主人,杨一舟也该尝尝被蹉跎玩弄的滋味了。
“走吧,阿帑。”
傅思远点头,目光温柔,在少年转身片刻,神情骤然阴冷,掌心出现一只黑色蛊虫,缓缓飞入地上二人耳中。
承宇还是心太软了。
既然要除,当然要除的彻底,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血煞蛊会寄生在宿主体内,不断吞噬血肉,并繁育幼虫,不出半年,宿主必暴毙而亡。
第27章 我不想做任何人的光
狗孩不知要被二人带到何处,他安静地蜷缩在顾承宇怀中,黑沉沉的眼眸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死寂。
他有过很多任主人。
做过书童,仆役,甚至野兽的口粮,现在的一任,将他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痛苦太久,绝望太久,他早已麻木。
狗孩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只记得似乎很久以前,也有个人这么温柔地唤他——是阿娘。
顾承宇搭上小孩极细的手腕,指腹下的脉搏极其微弱,这具骷髅架子似的身躯近乎油尽灯枯,衰败至极。
他只能尝试缓缓渡了些灵力进去。
狗孩浑身颤动一番,呲着锐利犬齿就要咬人,被傅思远一把钳住后颈,只能发出咽唔。
“小畜生——便是这番恩将仇报吗?”
“我想救你,我们没有恶意。”顾承宇放缓了灵力输送速度,低垂眉眼,“若我不帮你,你活不过今晚。”
不知听没听懂,怀里的动静总算消停,静默片刻,顾承宇能感到小孩背脊正无意识地发抖,眼泪大颗大颗滑落,温热而无声。
“……”
顾承宇有些头大,他真的不擅长哄小孩,只能轻拍后脊,软言安抚,又转头看向傅思远。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挚友的眼神晦暗不明,有些古怪,似乎是厌恶?
又夹杂着说不清的嫉妒和羡艳。
三人一直在黑市待至丑时——也许是因为顾承宇出手的缘故,前世那位前辈并未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