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拐过街角，就被一阵热闹的欢呼声淹没。

皇城根的广场上，早已挤满了百姓。舞龙队的汉子们穿着红色的衣裳，举着二十多丈长的龙身，随着鼓声腾跃，龙首吐着彩色的绸带，引得孩子们围着跑跳，手里还拿着风车，风车转动的声音与鼓声交织在一起，格外热闹。

不远处的杂耍摊子前，更是围得水泄不通。吞剑艺人正仰着头，将一把寒光闪闪的剑缓缓送入喉中，周围的百姓们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旁边的走钢丝艺人则踩着细细的钢丝，在高空上行走，还时不时做出翻跟头、单脚站立的动作，引得人群中阵阵惊呼。

沈砚下意识握紧了帝王的手，掌心沁出了薄汗，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现场看到。

帝王察觉到他的紧张，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在他耳边低声说：“别怕，都是练过十几年的老手，不会有事的。”

话音刚落，吞剑艺人猛地将剑拔了出来，对着众人躬身行礼，周围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沈砚也跟着松了口气，忍不住拍手叫好。

两人往前走了走，看到一个糖画摊子。老师傅手里握着小铜勺，舀起金黄的糖浆，在青石板上飞快勾勒，没一会儿就画出一只栩栩如生的兔子，引得围在旁边的孩子拍着手喊“好看”。

沈砚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那只糖兔上——他属兔。

“想要？”帝王看出了他的心思，拉着他走到摊子前，对老师傅说，“师傅，麻烦画一只兔子，要最大的。”

老师傅抬头见两人气度不凡，却没半分架子，连忙笑着应下：“好嘞！这位公子看着面善，定是个心细的，我给您画得精致些！”

说着，重新舀起糖浆，手腕翻飞，很快就画出一只比刚才更大的糖兔，还特意在兔耳朵上添了两朵小花，看着格外可爱。

沈砚接过糖兔，连忙道谢，刚要咬一口，就被帝王拦住了：“刚做好太烫，吹吹再吃。”

说着，便低下头，轻轻替沈砚吹了吹糖兔，动作自然又亲昵，引得周围的百姓悄悄看过来，眼神里满是好奇，却没人敢上前打扰。

沈砚脸颊更红了，等糖兔凉了些，才轻轻咬了一口。甜滋滋的糖浆在嘴里化开，带着淡淡的麦芽香，比御膳房里那些精致的点心更合心意。

他忍不住笑了，抬头看向帝王：“陛下，您也尝尝，真的很好吃。”

帝王看着他眼底亮晶晶的笑意，像盛了星光，原本落在他发顶的手轻轻顿住。他没有立刻去接沈砚递来的糖兔，反而俯身靠近，温热的呼吸先落在沈砚泛红的脸颊上，随即轻轻含住那截递到面前的指尖。

沈砚赶紧缩回手，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广场的另一侧，还有说书先生在讲《大曜开国传》，周围围满了听众，时不时有人拍着大腿叫好。

沈砚拉着帝王凑过去听了一会儿，听到精彩处，还会跟着众人一起拍手。帝王站在他身边，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看着他眼底的光彩，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

不知不觉，夕阳渐渐西斜，金色的余晖洒在广场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百姓们渐渐散去，舞龙队和杂耍班子也开始收拾东西，广场上渐渐安静下来。

“该回宫了，”帝王牵起沈砚的手，“晚膳该备好了。”

沈砚点点头，跟着帝王往皇宫走。回去的路上，他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糖兔，时不时咬一口，心里满是欢喜。

第82章 立后1

刚走到寝殿门口，就见太后身边的嬷嬷迎上来，笑着行礼：“陛下，沈公子，太后娘娘请您二位去慈宁宫用晚膳，说是炖了您爱吃的人参乌鸡汤，还做了沈公子喜欢的枣泥糕。”

帝王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知道了，这就过去。”

往慈宁宫去的路上，沈砚攥着帝王的手，指尖还留着糖画的甜意，忍不住有些紧张。

太后突然请用晚膳，他总觉得或许不只是单纯想聊聊家常。

帝王察觉到他的紧绷，放缓脚步，用指腹轻轻摩挲他的掌心：“别怕，有朕在。”

到了慈宁宫，暖阁里早已飘着鸡汤的香气。太后坐在主位上，见他们进来，笑着招手：“皇儿，小砚，快坐。刚炖好的人参乌鸡汤，特意给你们留着热乎的。”

宫女麻利地摆上碗筷，枣泥糕、水晶虾饺，都是沈砚爱吃的点心，连帝王偏爱的酱肘子也端了上来。

“尝尝这鸡汤，炖了三个时辰，”太后给两人各盛了一碗，目光落在沈砚身上时格外温和，“小砚身子弱，多补补才好。”

沈砚连忙道谢，低头喝了口汤，鲜美的滋味在嘴里散开，心里的紧张却没完全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