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卤香在舌尖散开，带着恰到好处的咸香，让他忍不住点头：“味道确实不错，比御膳房做的还好。”

“陛下以前就很爱吃我做的卤味，”沈砚坐在一旁，看着他吃得满足的样子，笑着说，“以前我经常做卤味送进宫，我会偷偷在里面放些小心意，陛下很多时候会给我赏呢。”

帝王的动作顿了顿，脑海里似乎闪过一丝模糊的画面，转瞬即逝，他想抓住，却什么都抓不住。

第137章 回忆

“朕……好像有点印象。”帝王皱着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好像确实有过这样的场景，只是记不清细节了。”

沈砚坐在对面，把他的神色都看在眼里，心里虽有几分失落，却还是温声开口：“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慢慢来就好。”

帝王抬眼看向沈砚。昏黄的宫灯映在沈砚脸上，柔和了他清冷的眉眼，连垂眸时眼睫投下的阴影都带着温顺。

“朕知道急不来。”帝王放下筷子，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只是你既说了有‘小心意’，不如说说，以前你都在卤味里放了什么？”

沈砚愣了愣，随即轻笑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偶尔食盒里会多了些东西，比如一小罐新熬的枇杷膏，用去年晒的枇杷花和冰糖炖的，润肺。”

“又或者会在卤汤里加些三年的陈皮，”沈砚顿了顿，仿佛想到之前的场景，嘴角带着笑意，“还记得臣有一次看陛下食欲不振，便做主在卤牛肉里加了一味陈皮，后面没再加了，陛下还特意将臣召进宫问话，还说臣做的比御膳房更合口味。”

“陈皮？枇杷膏？”帝王重复了一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他看着沈砚嘴角温软的笑意，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晃动，像是水面被风吹起涟漪，却始终没露出水面。

他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摇了摇头：“还是想不起来。”

“没关系。”沈砚依旧温和，起身收拾好油纸包，“明天我去御膳房，亲手给陛下做一次卤鸡翅，说不定陛下看到做法，就能想起些什么。”

帝王看着他转身的背影，衣摆扫过地面，留下一道轻柔的弧度。

第二日，沈砚起身时陛下不在，应该是上早朝去了。

他换了身素净的月白常服，刚整理好衣襟，就见帝王推门进来。

对方竟也没穿朝服，只着一身玄色常衣，墨发用玉冠束起，眉眼间的威严未减，却多了几分日常的松弛。

“陛下怎么来了？”沈砚微怔，平日这点他应该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才是。

帝王伸手扶住他，指尖触到他微凉的手腕，语气自然：“陪你去御膳房。”

他昨夜听沈砚说要亲手做卤鸡翅，心里竟莫名记挂着，晨起处理完紧急奏折，便径直过来了。

沈砚眼底泛起一丝暖意，点了点头：“那便劳烦陛下稍等，我去取些之前带来的卤料。”

两人并肩往御膳房走，沿途遇到的宫人太监见了，都连忙跪下行礼。

帝王目不斜视，只偶尔侧头看一眼身侧的沈砚。

对方垂着眸，步幅平稳，清冷的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温顺，让他忍不住想起昨夜沈砚的模样，心里竟泛起一丝莫名的躁动。

到了御膳房门口，掌事太监早已得了消息，领着一众厨子、杂役候在门外。见两人走来，连忙齐刷刷跪下：“奴才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都起来吧。”帝王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威严，目光扫过御膳房内的陈设，最后落在案台上备好的食材上，“今日皇后要亲手做卤味，你们都退下，留两个人打下手即可。”

“是！”众人不敢多言，连忙退了出去，只留下两个手脚麻利的厨子，垂首站在角落。

沈砚走到案台前，看着提前备好的鸡翅、卤料，还有他特意让人带来的梅子汁，眼底泛起一丝笑意。

他挽起衣袖，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动作娴熟地将鸡翅洗净、焯水，再用冷水冲凉，每一步都有条不紊，清冷的眉眼间多了几分专注。

帝王就站在一旁看着，没说话，却将沈砚的动作都看在眼里。

见他伸手去够高处的卤料罐，下意识地伸手帮他递了过去。沈砚接过，抬头冲他笑了笑：“多谢陛下。”

那笑容很轻，却像一缕暖阳，瞬间驱散了帝王周身的冷意。

他喉结微滚，移开目光，落在案台上的梅子汁上：“这是你说的‘小心意’？”

“是。”沈砚点头，将梅子汁打开，一股酸甜的香气弥漫开来，“之前想着陛下经常吃卤味会腻，我便试着在卤汤里加了些梅子汁，还能添些果香，陛下当时还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