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沈砚走上前，把食盒放在案边，声音比往日轻了些，“臣……给您带了些卤鹿肉和杏仁酪。”

帝王没说话，目光落在食盒上，又扫过沈砚泛红的耳尖，沉默了半晌，才道：“你不是不想进宫？怎么今日倒来了？”

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别扭，沈砚心里软了软，走到他身边，轻声道：“臣来，是想跟陛下说句话。”

帝王终于放下朱笔，转过身看着他，眼底的冷意淡了些，却还是没说话，等着他往下说。

“那日在御花园，臣不该跟陛下闹脾气。”沈砚低着头，指尖捏着衣摆，“臣知道陛下是为了臣好，想护着臣，只是……臣不想失去自己的铺子，不想离开丫蛋他们。”

他顿了顿，抬起头，望着帝王的眼睛，认真道：“臣喜欢陛下，想跟陛下在一起，但臣也想做那个能给陛下做卤味、陪陛下逛市井的沈砚，而不是困在宫墙里的‘宸君’。陛下，臣不是不稀罕您的心意，只是……想跟您并肩站着，而不是躲在您身后。”

帝王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心里的怒气渐渐散了。他伸手，轻轻握住沈砚的手腕，指尖摩挲着他腕间的细痕，那是上次被他攥红的地方，如今已消了印子。

“朕知道了。”帝王的声音沉了些，却没了那日的冷意，“那名分，朕不逼你了。”

沈砚心里一松，刚想说话，又听见帝王道：“但你得答应朕，往后有事，不许再去找旁人，得先告诉朕。”

他想起沈砚去找李老爷的事，语气里还是带着点醋意，“护着你......本就是朕的事。”

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却像颗小石子投进沈砚心里，漾开圈温柔的涟漪。他脸颊微红，轻轻“嗯”了一声，往帝王身边靠了靠。

帝王终于没沉着脸，伸手把他拉到膝上坐下，鼻尖蹭过他的发顶：“卤鹿肉呢？朕饿了。”

沈砚连忙打开食盒，把卤鹿肉盛出来。帝王接过，尝了口，淡淡地说道：“还是你做的合口。”

御书房里的气氛渐渐暖了起来，沈砚靠在帝王怀里，看着他认真吃东西的模样，心里满是踏实。

原来，只需要软言软语，这位陛下就会丢盔弃甲。

刘公公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忍不住偷偷笑了。他就知道，这两位只要好好说话，就没解不开的疙瘩。

午后，帝王处理公务时，沈砚就坐在一旁的小桌前，帮着整理奏折。偶尔替他研墨，偶尔递杯茶，像从前一样。御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温馨。

夕阳西下时，帝王牵着沈砚的手往宫门走。路过御花园的锦鲤池，沈砚看见池子里的锦鲤慢悠悠地游向他，忍不住笑了：“陛下，您看它们，还记得臣呢。”

帝王“嗯”了一声，捏了捏他的掌心：“它们记不记得不重要，朕记得就好。”

沈砚脸颊微红，往他身边靠得更紧。晚风卷着牡丹花瓣落在肩头，带着清甜的香。

他知道，这场冷战过后，他们的感情不仅没淡，反而更坚定了。因为他们都懂了，最好的陪伴，不是一方为另一方改变所有，而是彼此包容，彼此守护，一起把日子过成想要的模样。

出宫门时，帝王忽然道：“明日休朝，带你去城郊的别院，那里有片桃林，开得正好。”

沈砚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好！”

第64章 桃花

今天午后的阳光很是温柔。

沈砚正蹲在后院翻晒卤料，忽然听见前堂传来春桃的声音：“东家！宫里来人了！”

他心里一动，快步走出去，刚到门口，就被眼前的景象晃了眼。

帝王穿着一身玄色常服，腰束墨玉带，骑在一匹白色的宝马背上喃凤，身姿挺拔如松。阳光落在他肩上，将发梢都染成浅金。

他手握缰绳，眉眼间没了朝堂上的冷硬，多了几分洒脱的英气，看得人移不开眼。

身后几个侍卫也都骑着马，整齐地跟在帝王后面，英姿勃发，更衬得帝王身姿卓然。

“陛下？您怎么来了？”沈砚快步上前，惊讶得忘了行礼。

帝王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干脆。走到他跟前时，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说了带你去别院，自然要亲自来接。”

他目光扫过沈砚沾了点卤料粉的衣襟，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收拾一下，现在就走。”

沈砚连忙回屋换了身干净的月白常服，出来时，见帝王还牵着马等在门口。

没等他说话，帝王就伸手将他拉到身前，翻身上马，再一用力，把他稳稳抱坐在自己怀里：“坐稳了。”

这个姿势......沈砚脸颊瞬间红透，下意识抓住帝王的衣襟，鼻尖抵着他的肩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