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彻底失控了！差一点就伤害了师尊！

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他就恐惧得几乎要发疯！

“师尊……对不起……对不起……”他将脸深深埋进凌清玄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压抑的哽咽和浓得化不开的愧疚，“我差点……差点就……”后面的字眼他说不出口，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凌清玄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那份几乎要将自己淹没的恐惧与自责。他没有挣扎，只是抬手，一遍遍地、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如同安抚受惊的幼兽。

“无事了。”凌清玄低声道，“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

那源自古老源血的疯狂意志和庞杂记忆，连他都觉得心悸，更何况是直接承受的渊儿。他能挣脱出来，已属不易。

“可是……我推开了您……还伤了您……”墨天渊抬起头，猩红的眼眸已然褪去，只剩下泛红的眼眶和满满的心疼。他小心翼翼地抚过凌清玄被魔气划破的衣袖和其下细微的血痕，指尖都在颤抖，仿佛那些伤口是什么致命的重伤。

“小伤而已，无碍。”凌清玄抓住他颤抖的手，语气不容置疑，“倒是你，感觉如何？那源血结晶的记忆……”

提及这个，墨天渊神色一凛，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和后怕。他仔细内视己身，发现那股庞大的源力已被初步驯服，沉淀在魔纹深处，虽然依旧浩瀚，却不再躁动。而那些混乱的记忆碎片，也暂时被压制下去，需要时间慢慢梳理。

“力量暂时稳定了，比之前强大了很多……”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随即又急切地看向凌清玄，“但那些记忆很混乱，有很多关于上古源血、魔神战争的碎片，还有……更多关于幽阁和它们崇拜的那个‘至高之主’的信息……”

他顿了顿，努力回忆着那些闪过的片段，脸色有些发白：“幽阁的目的，似乎不仅仅是制造混乱。它们像是在进行一场巨大的、跨越无数位面的献祭……想要唤醒某个沉睡的、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而源血，是关键的祭品和钥匙之一。黑石镇的噬魂瘤，这里的源血结晶，都只是它们庞大计划中微不足道的一环……”

凌清玄越听，神色越是凝重。幽阁所图，果然惊天！唤醒古神？这简直疯狂！

“可能找到它们总部或其他据点的线索？”凌清玄问及关键。

墨天渊凝神思索，那些记忆碎片杂乱无章，他努力捕捉着有用的信息：“有一个地方……被反复提及……‘虚无之眼’……据说那是现实与虚无的缝隙，是幽阁总坛所在地……但入口飘忽不定，需要特定的‘坐标’和‘钥匙’才能进入……”

“坐标和钥匙……”凌清玄沉吟，“或许就在接下来的令牌或者据点中。”

他看向墨天渊，语气严肃：“你体内新融合的源力和记忆是个变数，虽提升了力量，却也带来了风险。在完全掌控之前，需得更加谨慎，绝不可再轻易吸收同类能量。”

墨天渊立刻重重点头，心有余悸：“弟子明白！方才若不是师尊……”他不敢再想下去，只是将怀中人抱得更紧，语气带着一丝后怕的依赖，“师尊，下次若弟子再有失控迹象，您……您就打晕我！千万别再像刚才那样冒险靠近了！”

天知道他恢复清醒后，看到师尊衣袍上的破损和血痕，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凌清玄看着他这副惊弓之鸟的模样，有些无奈，又有些心软，淡淡道：“打晕你有用的话，方才便做了。”

言下之意，方才那种情况，唯有此法可行。

墨天渊一愣，随即明白了师尊话中的决绝与付出，心脏像是被最烫的水浸泡着，又酸又软，感动与后怕交织，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将人更紧地搂住，一遍遍低唤：“师尊……师尊……”

恨不得将人刻进灵魂里，永不分离。

凌清玄任由他抱着，感受着他逐渐平稳的心跳和温度，心中也渐渐安定。危机虽险，却也让彼此的情谊经历了又一次淬炼，更加坚不可摧。

良久，墨天渊才平复下激荡的心绪，却依旧不肯松手，像只大型犬般黏在凌清玄身上，仔细检查他手上的细微划痕，发现确实只是皮外伤且早已愈合，才彻底松了口气。

“师尊，我们离开这里吧。”墨天渊厌恶地看了一眼坍塌的神像和空荡荡的祭坛，“这地方让人不舒服。”

“嗯。”凌清玄点头。此间事了，确实无需久留。

两人携手走出地下石窟，重回地面。荒漠的夜风依旧凛冽，却吹散了那地下的阴邪之气。夜空星河璀璨，浩瀚无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