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永恒的昏黄色，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扭曲的、如同血管般蠕动的暗红色光带弥漫天际，投下令人不安的光晕。大地荒芜，遍布着嶙峋的黑色怪石和干涸龟裂的暗紫色土壤，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混杂着硫磺、血腥和腐朽气息的味道，灵气稀薄得近乎于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原始、暴戾、充满负面情绪的能量粒子。

虚无之界。幽阁总坛所在之地。

“这里的能量……令人作呕。”墨天渊蹙眉，周身的源力护罩微微调整，将那些试图侵蚀过来的负面能量尽数隔绝、净化，确保凌清玄不染半分污秽。他甚至细心地将护罩内的空气过滤得清新如常。

凌清玄从他怀中稍稍退开半步，目光沉静地打量四周：“法则残缺，能量混乱，确是一处藏污纳垢之所。小心，此地恐有诡异。”

他的神识如水银泻地般蔓延开来，却发现此地空间结构不稳定，神识探查范围被大幅压缩，且处处充斥着干扰。

墨天渊立刻感应到他的举动，自然而然地再次握住他的手：“师尊无需耗费心神，探路之事交给弟子。”

他心口的魔纹微微发热，在此地，他那源自本源的力量似乎更加如鱼得水，感知也变得更加敏锐。他能清晰地察觉到哪些地方空间脆弱，哪些地方隐藏着危险的能量漩涡，甚至能隐约感知到极远处一些强大而邪恶的气息。

“跟我来。”墨天渊牵起凌清玄，选择了一个相对平稳的方向前行。他每一步都踏得极其稳妥，若有任何潜在的危险，都会提前用源力悄然抚平，为凌清玄开辟出一条绝对安全的道路。

荒芜的大地上，两道身影并肩而行。一个白衣清冷，一个黑袍凛然，在这片绝望死寂的世界中，成为彼此唯一的亮色与依靠。

墨天渊的注意力大半放在警戒环境上，另一小半则始终萦绕在身旁的人身上。见他衣袂被混乱的气流吹动，便不动声色地调整护罩；见他目光扫过远处狰狞的怪石，便默默记下师尊可能不喜的景物，盘算着待会若有战斗定要先将那些碍眼的东西轰碎。

行走间，他的指尖偶尔会轻轻摩挲一下凌清玄的手背，像是在确认他的存在，又像是单纯的依恋。

凌清玄则默许了这一切的呵护与亲近。他清晰地感受到，在这方陌生而危险的世界里，身边这个看似强大无匹的徒弟，内心深处那根因他而生的弦绷得有多紧。他能做的，便是给予全然的信任和陪伴。

突然，墨天渊脚步一顿，将凌清玄往身后一带，目光锐利地看向左前方一片扭曲的石林。

“有东西过来了。数量不少，气息……很杂，充满杀戮欲望。”

他话音未落，那片石林中便传来阵阵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和低沉的咆哮。紧接着，数十只形态怪异、如同用不同生物肢体拼凑而成的怪物，瞪着猩红的眼睛，如同潮水般涌了出来！

它们没有理智，只有最原始的吞噬和毁灭本能，感应到生人气息，便疯狂地扑了过来！

“污秽之物！”墨天渊眼中闪过厌恶，甚至懒得动手，只是心念一动，周身威压骤然释放！

那些疯狂的怪物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毁灭之墙，冲在最前面的瞬间身体扭曲、崩解，化为飞灰！后面的怪物本能地感到恐惧，发出尖锐的嘶嚎，踌躇不敢上前。

墨天渊冷哼一声，揽住凌清玄的腰，身形一闪，便已从怪物群上空掠过，几个起落间，便将那令人不适的嘶嚎远远甩在身后。

“不过是些被此地能量污染扭曲的低等魔物，连灵智都未开。”墨天渊语气不屑，低头看向凌清玄时又带上了一丝讨好，“没吓到师尊吧？”

凌清玄摇摇头：“走吧，尽快找到幽阁总坛所在。”

“是，师尊。”墨天渊欣然应道，继续担任起开路和导航的职责。

在这片荒芜死寂的虚无之界，两人的手始终紧紧相握，彼此的温度是这片冰冷天地中唯一的暖源。身影渐行渐远，逐渐融入那昏黄诡异的天幕之下。

第87章 绝境相依，心扉尽诉

虚无之界没有昼夜更替，永远笼罩在那片令人压抑的昏黄之下。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唯有不断消耗的灵力和始终存在的危险提示着时光的流逝。

两人一路前行，遭遇了数波魔物的袭击。这些魔物形态越发怪异，实力也逐渐增强，从最初仅凭威压便可震慑，到后来需要墨天渊出手击杀。甚至有一次，他们惊动了一头潜伏在岩浆河中的巨型魔兽，其实力堪比化神初期，皮糙肉厚，悍不畏死。

那场战斗颇为激烈，墨天渊为避免战斗余波波及师尊，特意将魔兽引开一段距离，以雷霆手段将其拆解轰杀。当他带着一身尚未散尽的煞气回到凌清玄身边时，第一时间便是紧张地检查师尊是否安好，确认连衣角都未染尘埃后，才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