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天渊没动，眼神里的警惕和恨意几乎凝成实质。

凌清玄维持着抬手的姿势，指尖那点微弱的光芒在昏暗的洞窟里忽明忽灭，像他此刻的心情。寒潭水的冷意顺着脊椎往上爬。

就在他手臂发酸，几乎要放弃这徒劳的尝试时，墨天渊忽然动了一下。

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站起身，拖着湿透沉重的身体，一步步挪到潭边，在距离凌清玄一臂远的地方停住。这个距离，不再是全然抗拒，却依旧充满了随时会暴起或逃离的不确定。

凌清玄屏住呼吸，指尖那点微弱的灵力小心翼翼地落在少年手臂一道狰狞的擦伤上。

白光渗入，伤口极其缓慢地开始愈合。

过程中，墨天渊始终低着头，黑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情绪。只有在他冰凉的指尖偶尔碰到少年皮肤时，能感觉到那下面绷紧的、压抑的颤抖。

像一只被迫接受天敌靠近的幼兽，浑身写满了抗拒，却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忍耐。

伤口勉强止住血，凌清玄收回手，灵力耗空的虚脱感阵阵袭来。他正想着再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却见墨天渊猛地后退了一步，再度抬起眼。

那双眼睛里的死寂和戾气似乎褪去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几乎令人毛骨悚然的探究和困惑，牢牢锁在他脸上。

凌清玄心头一跳。

“师尊今日，”少年开口了，声音因为受寒和力竭而低哑破碎，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不符合年龄的锐利，“似乎有些不同。”

凌清玄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好感度波动：-100→-99】

系统提示音冰冷依旧，却宛若天籁。

涨了！虽然只有一点！从恨意入骨变成了恨意依旧入骨但好像少了那么一根头发丝！

巨大的庆幸感冲刷而过，甚至带来一丝眩晕。凌清玄勉强压下急促的呼吸，不敢表露半分，生怕又被这敏锐得可怕的小狼崽看出端倪。他移开视线，避开那审视的目光，声音刻意放缓，带着虚弱的疲惫：“……安静些。”

他闭上眼，假装调息，心脏却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洞窟内一时只剩下水珠滴落和彼此压抑的呼吸声。

忽然，一阵轻微的窸窣声靠近。

凌清玄睫毛微颤，强忍着没有睁眼。

他感觉到一道阴影笼罩下来，带着寒潭的冷气和少年身上淡淡的血腥味。那目光如同实质，在他脸上寸寸巡梭，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审视，停留了很久很久。

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寻找猎物的每一寸弱点。

就在凌清玄几乎要绷不住的时候，那目光移开了。

脚步声轻轻退开。

凌清玄悄悄将眼睛睁开一丝缝隙。

昏光下，墨天渊背对着他，蜷缩在离他几步远的干燥地面上，身影单薄得可怜，仿佛轻易就能折断。

但凌清玄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看见那双黑沉沉的、淬着毒焰和困惑的眼睛。

前路漫漫，刷满好感度？活下去？

他只觉得那彻骨的寒意，正从浸泡着身体的寒潭水里，一丝丝钻进心里。

洞窟顶端，一滴冷凝的水珠终于承载不住重量，坠落下来，“嗒”一声轻响，在死寂中荡开微

不可察的涟漪。

第2章 剑指咽喉，险中求存

洞窟内死寂无声，只有寒潭水偶尔荡开涟漪的轻响，以及……身边少年压抑到极致的、细微的呼吸声。

凌清玄维持着闭目调息的姿势，一动不敢动。墨天渊就蜷缩在几步开外，背对着他，那单薄脊背透出的紧绷感却如有实质，像一张拉满的弓，箭头无声地瞄准着他的后心。

-99的好感度。依旧是在深渊边缘徘徊。

他脑子里乱糟糟地闪过原著的片段——墨天渊后期那些折磨人的手段，抽魂炼魄都是轻的。原主清玄仙尊最后被做成人彘、日夜煎熬的结局让他胃里一阵翻搅。

不行，绝对不能走到那一步。

活下去，刷好感度。

可怎么刷？对这恨意入骨、敏锐多疑的小狼崽，一丝一毫的差错都可能万劫不复。方才那一点好感度的提升，来得莫名其妙，去得恐怕会更轻易。

正胡思乱想着，系统那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发布日常任务：指导反派墨天渊剑术。地点：清玄峰演武场。时限：两个时辰内。任务奖励：好感度实时结算。失败惩罚：电击（强度随任务超时程度递增）。】

凌清玄：“……”

他猛地睁开眼，看向依旧背对着他的少年。指导剑术？原主记忆里，所谓的“指导”从来都是非打即骂，用最严苛的标准挑剔打压，美其名曰磨砺心性，实则不过是宣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