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疯批孽徒掐腰宠+番外(32)
凌清玄心中一动。这穷奇,似乎并非单纯被魔气驱使,它对墨天渊,有一种复杂的、近乎雏鸟情结般的依赖和守护。
难道这魔纹,并非后天沾染,而是……与生俱来?
一个更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
若这魔纹是先天便有,那墨天渊的身世……原主的记忆中对墨天渊的来历模糊不清,只知是多年前从山下带回的一个根骨尚可、却性子阴郁的孤儿。
原主厌恶他,虐待他,是否……也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凌清玄只觉得眼前的迷雾更浓,深不见底。
他收回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无论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墨天渊的伤势,绝不能让这魔纹和魔气的秘密泄露出去。否则,不等墨天渊成为魔尊,他们师徒二人就会先被所谓的“正道”群起而攻之,挫骨扬灰。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最好的疗伤丹药和稳固神魂的灵液,小心翼翼地避开穷奇,撬开墨天渊紧咬的牙关,将药液一点点渡了进去。又取出银针,灌注微薄灵力,刺入他周身大穴,疏导那紊乱的气息,进一步封锁左肩伤口处蠢蠢欲动的魔气。
整个过程,穷奇一直紧紧盯着,但见凌清玄确实是在救治,并未再表现出攻击性。
做完这一切,凌清玄几乎虚脱,冷汗再次浸透重衣。他靠在床沿,看着墨天渊服下丹药后,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极淡的血色,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松弛半分。
【好感度波动:-71→-70】
系统提示音响起。
凌清玄看着那艰难上涨的一点好感度,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
这点好感,是因他尽心救治而涨?还是因他……没有在那魔纹显现时,痛下杀手?
他无从得知。
窗外,天光已然大亮。新的一天已经开始,可他脚下的路,却仿佛彻底陷入了更深的黑暗泥沼。
他守着昏迷的墨天渊,守着那可怕的秘密,如同守着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
而火山之下,是他摇摇欲坠的生机,和一颗日益沉重迷茫的心。
第22章 朝夕相对,心防渐蚀
接下来的几日,凌清玄几乎寸步不离主殿。
他以师尊需亲自为亲传弟子疗伤为由,谢绝了一切访客,包括前来探问秘境情况的执事长老和送来慰问丹药的云芷长老。所有事务皆通过传音玉符处理,或由殿外弟子转达。
主殿成了与世隔绝的孤岛,岛上只有他,昏迷的墨天渊,和一头时刻警惕的上古凶兽幼崽。
每日,凌清玄都要耗费大量灵力和心神为墨天渊疏导经脉、压制魔气、巩固伤势。那魔气刁钻无比,虽被暂时压制,却极难根除,如同活物般盘踞在墨天渊的丹田和左肩伤口深处,不断试图反扑。每一次灵力疏导,对凌清玄而言都是一次煎熬,既要小心避开魔纹区域,又要承受魔气的反噬。
他的脸色始终苍白,修为甚至因本源损耗而隐隐有跌落迹象。系统发布的日常任务变得极其简单【保持反派生命体征稳定】,奖励微薄,失败惩罚却不再提及,仿佛系统也判定此刻处境已足够艰难。
穷奇幼崽的态度依旧矛盾。它不允许凌清玄触碰墨天渊的心口,但对凌清玄的救治行为逐渐习惯,甚至偶尔会在凌清玄灵力不济、疲惫不堪时,叼过一旁的灵石或丹药瓶推到他手边,然后又迅速跑开,装作无事发生。
这小兽,通人性得令人心惊。
凌清玄有时会尝试与它交流,问及魔纹或墨天渊的过去,但它要么歪着头装作听不懂,要么烦躁地低吼两声,用尾巴拍打地面,显然拒绝回答。
更多的时候,殿内是长久的寂静。
凌清玄就坐在云床边,看着墨天渊昏迷的侧脸。褪去了平日里的阴郁、警惕、疯狂和偏执,此刻的他,面容显得格外苍白安静,甚至带着一种易碎的稚气。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紧抿的唇瓣毫无血色。
若不是心口那隐约的魔纹和体内盘踞的魔气,他看起来就像个寻常的、受了重伤的俊秀少年。
凌清玄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跪在寒潭边咳嗽的样子,想起他练剑时左肩的滞涩,想起他夺过灵果时偏执地说“我的”,想起他高烧昏迷时抓着自己衣角无助地呓语“别丢下我”……
恨吗?自然是恨的。原主的虐待,那-100的初始好感,随时可能被挫骨扬灰的威胁。
怕吗?也是怕的。那疯狂的占有欲,那深不可测的魔纹秘密,那悬于头顶的魔尊未来。
可除了恨与怕,似乎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在这朝夕相对的寂静里,在这生死一线的救治中,悄然滋生。
是一种同为“异类”的孤独感?还是身为师尊,却对徒弟产生的一丝……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