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褪去了在魔墟中的沉稳强势，露出了属于少年人的依赖和脆弱。只有在师尊面前，他才会毫无保留地展现这一面。

凌清玄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他想起在古魔战场中一次次险象环生，想起少年一次次毫不犹豫地挡在他身前。他抬起手，有些生涩地、轻轻回抱住墨天渊，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放缓了许多，带着安抚：“都过去了。你做得很好，我们这不是出来了吗？”

这罕见的主动拥抱和温柔安慰，让墨天渊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更加用力地回抱过去，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心底那点后怕被巨大的甜蜜和满足取代。

【灵魂契合度加深，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那份失而复得的庆幸与浓烈情感。】

两人相拥片刻，才缓缓分开。墨天渊依旧牵着凌清玄的手不放，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

凌清玄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先弄清楚这是哪里，以及过去了多久。”他在古魔战场中完全失去了时间概念。

两人收敛气息，悄无声息地向着有能量波动和声响传来的方向潜行而去。

很快，他们便在山林边缘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下方是一处山谷，山谷中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混战！交战双方一方是穿着各色服饰、显然是临时组成的修士联盟，另一方则是数量众多、眼神狂躁、周身散发着淡淡魔气（并非精纯魔气，更像是被污染）的妖兽和……一些同样眼神狂躁、敌我不分的修士！

那些被污染的修士和妖兽疯狂地攻击着视野内的一切活物，力量暴涨，却毫无理智可言。

“这是……入魔？”凌清玄眉头紧锁。那些修士和妖兽的状态，很像走火入魔，但规模如此之大，显然不正常！

墨天渊眼中闪过一丝幽暗的光芒，他感知更敏锐：“不是简单的入魔。他们像是被一种外来的、充满怨念和毁灭欲望的能量污染了心智。这股能量……有点熟悉……”他顿了顿，看向山谷最深处，“源头似乎在那边。”

只见山谷深处，隐约可见一个临时搭建的、散发着不祥黑气的祭坛。祭坛周围，几个穿着黑袍、看不清面容的修士正在不断将某种暗红色的晶体投入祭坛上的火焰中。随着晶体的投入，那祭坛散发出的污染能量就越发浓郁。

“是那些晶体！”凌清玄眼神一冷。他认出那些暗红色晶体散发出的气息，与古魔战场中的死气和怨气同源，但更加污浊！有人竟然在收集甚至催化这种力量，用来制造混乱！

“看来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外面发生了不少事。”墨天渊语气冰冷，眼中杀意涌动。无论是谁，用这种手段危害世间，甚至可能牵连到师尊，都不可饶恕。

就在这时，下方战局突变！那几个黑袍人似乎完成了某种仪式，祭坛黑光大盛，一道粗壮的、充满污染能量的光柱猛地射向空中，然后如同烟花般炸开，化作无数细密的黑色雨点，向着整个山谷落下！

那黑雨蕴含着强烈的污染之力，一旦被沾染，恐怕下方那些还在苦苦支撑的修士也会瞬间失去理智！

“不好！”凌清玄脸色一变，正要出手。

却见身旁的墨天渊冷哼一声，甚至不需要动用源力，只是心念微动，心口的魔纹微微一热，一股无形的、源自更高层次魔源的威压骤然扩散开来！

那漫天落下的黑色雨点，在感受到这股威压的瞬间，竟然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剧烈颤抖起来，然后纷纷在空中自行湮灭、消散！连下方那些原本狂躁的入魔者和妖兽，也仿佛感受到了极大的恐惧，动作变得迟滞混乱，发出了不安的嘶吼！

言出法随！不，是意动法随！初步掌控源力后，墨天渊对世间一切魔性能量拥有了近乎本源的压制力！

这一幕，不仅让下方苦苦支撑的修士们目瞪口呆，就连那几个黑袍人也骇然失色！

“什么人？！”为首的黑袍人惊疑不定地看向凌清玄二人所在的方向。

墨天渊揽住凌清玄的腰，身形一闪，便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山谷上空，凌空而立，玄衣无风自动，眼神冰冷地俯视着下方如同蝼蚁般的黑袍人。

“蝼蚁之辈，也敢妄动魔源？”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威严，仿佛上古魔神降临。

凌清玄站在他身侧，并未出声，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知道，这是渊儿立威之时。

那几个黑袍人感受到墨天渊身上那深不可测、却又让他们体内力量瑟瑟发抖的恐怖气息，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停留，转身就想启动祭坛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