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吉栗没有再回答，她跳下车顶，厉声喊道：“都上车，准备启程。”

不愧是她，聊天都给人聊崩了，邓子显捏灭烟嘴随手一丢。

柯巫只好也跳下去，坐回自己位置，装甲车发动，嗡嗡震动，柯巫仰头看着吉栗骑着机车腾空，吉栗戴上头盔前的脸一直是冷着的，严肃的。

似乎从谭清露之后，吉栗就绷得很紧，没怎么正常玩闹过，最初醒来时还能看到她笑，现在连笑都很少看到了。

柯巫默默叹气，她现在倒是很松懈，最初定下的计划在如约进行，就足够了。

放在膝上的手指一根根攥紧，柯巫和吉栗的目标在重合，她们都多了一个方向，谭清露究竟是谁？

谭清露本身不重要，可她插手了武斗系列，这对柯巫的影响就大了。

天色渐暗，弯月若隐若现，白茫茫的雪肆无忌惮地下着，仿佛有了依仗。

装甲车一路走走停停，柯巫注意着时间，在第三个傍晚，公路出现在荒原上。

司机邓子显轻呼一声：“快要到了，中心城的路出现了。”

邓子显开启了通讯频道，吉栗听到他说的，回话时情绪似乎回缓了很多：“离开大半年总算回来了，对了，我先给陆科长打个通讯，他知道我们要回来，但是不确定时间。”

邓子显点头：“行，你跟他说吧。”

通讯“嘟”地切断，装甲车内炽光和月坛都在休眠，柯巫安静地坐在车窗边，目光放在外面，邓子显看着她出奇的老实，就没搭理，专注开车。

车窗外，霍闪一飘而过，电磁球飞向吉栗机车附近，柯巫的脑域通闪电流，霍闪充当了联络网，吉栗拨出的视频通讯在柯巫脑域中实时播放。

是的，柯巫在监视吉栗。

通讯人的名字写着陆桑一，柯巫眯起眼推测，这就是吉栗的上司？

嘟嘟嘟——

视频通讯接通了，男人的身影在落日残阳中，有灰影遮住了他半边身体，整个人显得有些落寞。

吉栗见到熟悉的人，不再紧绷着神经，习惯性地不去思考，回城等同于回家的想法再次被激发，完成任务的胜利感也在渐渐浮上面容。

吉栗如释重负地笑着说：“陆科长，我们要回来了。”

我的任务，终于要完成了。

第110章 爱的具象化

中心城的落日时分，斜阳映红了半边天际。

结束了一天忙碌繁复的工作，陆桑一回到家中，他静静坐了很久，手中捏着芯片摩挲，直到落日将要结束，他才将芯片放入卡槽。

“嘀嘀”声响起，芯片被读取，而后房间中影影绰绰地投影出了全息人影。

他的家是开放式的，书房和客厅相连接，当投影下放的那一刻，一个女人走出投影坐在了他书房木椅上，单手翻看着一本和她职业毫不相关的哲学书。

陆桑一没有动作，坐在客厅里久久看着这一幕，差不多有半个小时，女人似乎才注意到他。

她懒懒地抬眼，微侧头：“一直看我做什么？”

陆桑一眼睫颤了颤，垂眸避开她的视线，他低声说：“想知道你书里的内容。”

她笑了声：“书封上不是写着吗。”

陆桑一：“......你理解的内容。”

“我理解的啊，” 她单手托起下巴，侧头望向落地窗外，“看不懂。”

陆桑一闷声笑：“那你看了半个小时？”

她：“你不也看了半个小时？”

陆桑一心脏猛地跳动，他薄唇抿起好半天不知道怎么回，最后是她先开口：“内容概括为，爱的具体化。”

没等他回答，来自衡定的视频通话打了过来，投影里的她定格成一帧永不磨灭的画像。

只要陆桑一不动数字拟化，她就会永远坐在落地窗前，翻看着那本难懂的哲学书，眸光偶尔落在窗外的枝叶绿芽上，思考着陆桑一永远解不开的答案。

……

许久，陆桑一收起所有外泄的情绪，他关闭了数字拟化，接通视频。

视频里传出吉栗的声音，长达半年的任务终于要结束了，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陆科长！我们晚上就要到中心城了，您到时候要来见一见武斗系列吗？”

在家待着他也只是不断地情绪内耗，还不如工作。

陆桑一闷闷应声，“几点到，我带其他人去接你。”

吉栗：“九点多左右，到时介绍我的伙伴给您认识。”

伙伴，陆桑一瞬间就懂了吉栗的意思，他轻笑：“你是指武斗系列？他们已经成了你的伙伴，看来你们相处的很好。”

吉栗卡了下壳，装出的热情洋溢急速降温：“他们很单纯，比人好相处。”

陆桑一：“......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