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岁有些惊诧，他没想到柳桉居然真的信守诺言去好好看书了。

他刚觉得有些欣慰，凑近了柳桉，就发现了柳桉其实是睡着了，头抵着手，睡得可香了，连书都是反的。

从背面看的话，因为角度问题，确实很像是在认真读书的样子。

燕岁有些无奈，他抬起了手，在柳桉的额头上轻轻一弹，不重，但成功让柳桉的头从手上脱离。

没了手的撑托，脑子传来一阵失重感，柳桉就惊醒了。

他的眼还有些迷蒙，呆呆地看向燕岁，眼睛又黑又圆，让燕岁想起了小兔子。

“不是说了要读书吗？”燕岁轻笑了一声，低头看着柳桉。

柳桉又看见了那个若隐若现两个小洞洞，他脑子还不太清醒，所以有些“尊卑不分”。

他指了指燕岁脸上酒窝的位置，“燕哥哥这里为什么会两个小洞洞？我都没有。”

柳桉说到这里有些遗憾地皱起了眉头，颇为苦恼的样子，看得出来他也很想要有两个酒窝。

燕岁一愣，虽然柳桉没说出酒窝这两个字，但凭借着他的只言片语，燕岁还是能听得出来他在说什么的。

他没仔细观察过自己的这张脸，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的脸上原来是有酒窝的。

他被柳桉的话逗笑了，“这是酒窝，小桉。”

柳桉还有些呆愣，他还有些不明白，思维也很跳脱，“为什么叫酒窝？里面可以装酒吗？”

燕岁有些止不住自己的笑，他反问面前这个还一直看着他的小孩，“不知道，小桉觉得呢？”

柳桉并没有听出来燕岁的调侃，他真的很认真地思考起来，一只手托住了下巴，很严肃的样子。

燕岁看着他皱眉又松眉，神色纠结，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在燕岁想继续发问的时候，柳桉笑了起来，他的手重重拍在了那本摊开的书上，将书页都弄皱了。

“我知道了，因为燕哥哥的脸上的小洞就像一个小窝，尝起来会跟酒一样甜，对不对？”

他好像觉得这个说法很正确，眼睛亮亮的，直勾勾地盯着燕岁，迫切想要得到他的认同。

“你尝过酒啊？”燕岁没否认柳桉的这个说法，他觉得有趣极了。

“没有，但是燕哥哥不是喜欢喝吗？我觉得酒一定是甜的哥哥才会这么喜欢喝。”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有些扭捏地低下了头，“我也想尝尝，一定很好喝。”

燕岁没想到他居然在无意之中教坏了小朋友，有些不知所措，“小孩不能喝酒的，喝了就长不大了。”

这句话的威力颇大，把柳桉的脸都吓白了，他又迅速改变了主意，跟燕岁保证自己肯定不会喝酒，他要长大，长得跟燕哥哥一样高。

燕岁觉得柳桉可真有活力，就在这互相玩闹的时候他脑海里突然回想起了柳桉说要从他爹那里偷酒的事。

燕岁顿时收了玩笑的心思，他装作不经意地扯开了话题，“小桉上次不是还说要帮我偷酒吗，我还想着看看你爹爹呢，看看什么样的人才能有这么多好酒。”

柳桉还是个孩子，他听不出来燕岁的试探，在燕岁说出这句话后就很轻易地被诱导了，“爹爹很少出门的，我也没怎么看见过我爹。”

柳桉说到这里语气变得不再充满活力了，音调低了下去，“娘说是因为爹爹之前被可恶的妖怪附身过，身体不好了，要好好养身体。”

燕岁有些惊讶，柳夫人还从未与他说过这些，不过燕岁转念一想也正常，毕竟是伤心事，怎么可能会挂在嘴边。

“等有空了，我和小桉一起去探望探望你爹爹，好不好？”

柳桉很乖顺地点了点头，“不过爹爹有时候会有些不一样，燕哥哥不要被吓到了。”

第170章 人间里的小狐狸（9）

这句话让燕岁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看着柳桉带着担忧的脸，“哪里不对劲？”

柳桉似乎是因为回忆有些害怕，他抱住了燕岁，将头埋在燕岁的衣襟处，“有时候他就变得不像我爹了。”

燕岁察觉到了柳桉的不安，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为什么？是因为脸变了吗？”

柳桉摇了摇头，“没有变，但是我就是感觉得出来。”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他就是能感觉到那不是爹爹。

燕岁有些诧异，但又觉得合理，小孩远比他们想的要更加敏感，许多大人感知不到的事，他们往往都会感受出来。

“你有和你娘说过这件事吗？”

柳桉点了点头，他语气中带着不解，“但是娘说是我太久没见爹爹了才会这样。”

燕岁本来觉得有几分蹊跷，刚听柳桉的描述是，他还猜测或许柳老爷就是那潜伏在柳府的画皮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