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很早之前对穆晨的那一点心动外，更多的是对那个女人的感激与惋惜。

今天是周五，舒姝跟言厉请了假，穆晨来接她回老宅。

穆老爷子八十大寿，其实，一开始只是简单的家族聚宴，过两天才会大办。

所以舒姝其实一共要去两次。

穆晨接她接的早，九点左右就到了老宅。

客厅里的人不多不少，大都是穆家旁支的人。

舒姝来到客厅，看到有人跟她打招呼，她简单的寒暄两句，就离开了这里。

穆晨说穆老爷子想她了，想让她去看看他。

舒姝去了书房，老人虽然已经年满八十，耄耋之年，但精神依旧很好，甚至都不需要拐杖。

他见舒姝来了，一向严肃正板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笑意。

“丫头，快来让爷爷看看。”

舒姝走过去，乖巧地道了声“爷爷好”。

“好啊，那小子有没有好好对你。”

“他对我很好。”

舒姝神色仅变了一瞬，就被敏锐的老人察觉到了。

他眉头深锁，眉纹皱在一起，“这小子，真是不像话，你放心，我会单独再和他谈谈的。”

“爷爷，我没事的。”

本来她都已经打算等老人过完寿就把离婚的事告诉他。

“你去把那小子叫过来。”舒姝看老人一脸板正，年纪虽大但周身威仪的气势一点不减，也只好出去找穆晨了。

她在客厅找了一圈，没找到，又去穆晨老宅的房间找，依旧没找到。

正打算下楼时，她发现穆晨房间那边常年锁着的房间被打开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很暗，可能灯常年未换，光线昏暗。

穆晨坐在床上，手中拿着一个笔记本。

舒姝停在门口，开了开口却是无声，最终道：“爷爷喊你过去。”

穆晨垂着的头抬起，说了句完全不相关的话，“这是我父亲的房间，在和我母亲结婚后，他们就搬了出去。”

舒姝静静地停在门口，因为此时穆晨的脸上，再没有往日里的高傲。

“后来他们有了我，我们经常回来，每次，我都很开心，因为我父亲工作再忙，也会抽出时间来陪我和母亲。”

“可是那个女人根本不配我父亲的爱，她出轨了。”

“穆晨！”舒姝几乎是喊着说出这两个字。

“你一直都是这样想她的吗？”

穆晨蹙眉，舒姝的样子，像是明显知道什么些事。

“她跟那个男人去了国外，我父亲死的时候她都没回来看一眼，这么多年了，她要回来早回来了。”往日了

舒姝的眼眶红了，里面蓄的眼泪仿佛随时能落下。

“有一件事，我本来这辈子都不打算说的，可是……”

事关她，事关你。

她不能、也不该被你一直怨着。

“其实，你父亲的葬礼，我也来了。”

穆晨左手颤了一下。

“不是陪着我的家人，而是你的母亲。”

他直接站了起来，神色里是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你们怎么会认识……”

“我小时候生了病，你母亲是我的主治医师。”

穆晨的母亲是心理科室的医生，而宁舒，小时候有自闭症。

“其实我和你……”也早就认识了，只是，你大概已经忘了。

舒姝眨眨眼，泪水已经滴落到了地上。

“后来，她也生病了，是那种治不好的病。”

渐冻症，人会看着自己的肢体一点点失去控制，一点点僵硬，最后，死于呼吸衰竭。

那个时候的医学手段，连缓解痛苦都很困难。

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生离死别。

“她发现自己的病后，应该是像你刚才说的那样，编造了一个理由。”

舒姝一步步走到穆晨身边。

“但她其实是在医院一边接受治疗，一边给我看病。”

这里有她最爱的人啊，她怎么会舍得离开呢。

“她给你写那几封信的时候，我都在她身边，让我把那些信在她死后一封一封地寄给你。”

舒姝早已泪流满面。

“我不信，怎么可能，你一定在骗我。”穆晨抱着头，肩膀抖动着，袖口上湿了一片。

他怨了那么久，甚至连带着舒姝都怨上了。

她应该在国外活的好好的才对，怎么会，怎么会那么早就死了。

“她一开始是很积极地接受治疗的，但是，她没想到你父亲会出事，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存了死志，头发一天比一天少，甚至在你父亲葬礼的时候，只能坐在轮椅上，那时候她已经被折磨地不成人形了。”

看到在葬礼上痛哭的你，她怎么能去见你，她怎么敢去见你。

穆晨甚至已经呜咽出了声，“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