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今天被救赎了吗+番外(140)
陛下却不看他,依旧肃着脸教训孟薇:“你既不要体面,朕就明明白白告诉你,朕百年之后即便太子即位,他身边皇后的位置还是要留给世家大族的女子,今日朕准你做太子妃,其他事情你休要妄想!”
萧远只觉可笑,命令两旁禁军:“陛下累了,扶他回寝宫歇息吧。”这人以为自己还是天子吗?竟当着天下兵马握在手里的他面前,警告他的妻子?
他牵起孟薇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大殿。
他身后,陛下被禁军围住,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萧远没心思管他高兴不高兴,回东宫的轿辇里,他对孟薇说:“我那时发过誓,这辈子只娶你一人,今日也是,永远都是。你莫理那人。”
孟薇笑着握住他的手:“我没有气。其实我本来担心陛下又要给你难堪,方才他针对的是我,我倒松了口气。”
萧远一时语塞,半晌低声说:“只有你那么笨。”
他别过脸去看车窗外面,片刻后,他又转过身来说:“我不会再让他有下一次了。”大婚礼成,那人或死或幽禁,都不会碍着莹莹。
他们大婚的酒席摆在东宫前殿,孟薇以太子妃的身份接受百官的朝拜和祝福,便先回承恩殿歇息。
萧远则留下与群臣宴饮,他主持的东宫,俨然才是真正的皇宫。
承恩殿里,龙凤喜烛映得满室通明,孟薇一个人坐在铺满花生和桂圆的喜床上,宫娥嬷嬷都在门外候命。
期间萧远担心饿坏了她,又多次命嬷嬷送来各色菜式,只是直到傍晚,他还是没有回来。
孟薇头戴凤冠坐在喜床上,脸蛋莫名发烫。
昨夜,冯氏摸出压箱底的一对瓷娃娃给她看,教她夫妻间床笫之事。
孟薇看了一眼便羞得满脸通红,这会想起来,还是不知怎么面对萧远。
雕花木门被人推开,孟薇心头一颤,见是阿橙,她才松了口气。
阿橙手捧一个精致的高脚瓷碟,里头装着杏仁酥和玫瑰酥:“姑娘,殿下又让人送来这些,姑娘尝一尝吧?”
孟薇哭笑不得,才吃过他让人送来的翡翠糕和玲珑虾,哪还吃得下:“先放着吧,我不饿。”
阿橙也笑起来:“殿下待姑娘心疼得紧,可我就说这都送了第五回 了,姑娘如何还吃得下。那我先出去了。”
屋里又只剩孟薇一个人。
好一会,房门又被人推开,她刚想说真的不饿,忽然闻到一股酒气。
孟薇指尖一颤,心知是萧远。她脑袋晕晕的,该怎么做来着?她是不是应当为阿远宽衣?
萧远进来时,将她咬着唇瓣慌乱的模样悉数看在眼里。
孟薇低着头,手指无措地绞着绣帕,忆起那些瓷娃娃,她慌乱得不知怎么办时,唇间忽而抵上一物。
“甜吗?”萧远指尖捻着桂花糕轻触她唇瓣,等她眼底染上笑意,他才悄悄松口气,转身去解腰间玉带。
其实他和莹莹才成亲,先前二人最亲密也只是落在唇间的吻,要她立时接受床笫之事,实在难为她。
来日方长,他不想吓坏莹莹。
殿内只有他们两人,萧远像寻常百姓家的男子那样自己更衣,若无其事地对孟薇说:“其实,我不喜欢承恩殿。”
“为什么?”孟薇好奇他的过往,忘了害怕。
萧远垂眸,阿娘去世后他曾被陛下关在承恩殿,有时一整天也吃不上一顿饭,饿着肚子的夜里根本睡不着觉,哪怕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也没有谁会为他点一盏照亮四周的灯。
倘或不是迎娶孟薇,他这辈子也不想再踏入曾经囚禁自己的承恩殿。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萧远不愿叫孟薇难过,轻描淡写道:“我小时候顽皮,常在这里挨罚。”
孟薇看着他的眼睛,想要弄懂萧远话里真正的意思。可他独自苦撑了许多年,心里藏了很多事,她一时看不明白,只好道:“不要紧,从今往后,都是阿远惩罚坏人了。”
她小脸认真得很,萧远笑起来。
孟薇很认真地想要安慰他,于是也说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我小时候常常挨罚,有一回我不想绣花,阿娘拿着柳条要打我手心,吓得我绕着院子跑呢。”
萧远实在想象不到她这样乖巧的小姑娘,满院子跑是什么模样。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孟薇自己也觉得好笑。
萧远坐到床沿,视线落在因她发笑而微颤的凤冠:“重吗,我帮你摘下来?”
女人的首饰他不懂,笨拙地弄了半晌才帮孟薇拿下凤冠,然后是珍珠步摇和耳垂上的明月珰。萧远说:“我小时候也被阿娘责罚,阿娘要我练琴,我就翻窗偷跑出去玩。”
沉重的珠翠卸下,孟薇一头墨色长发披散在肩上,委实轻松不少。她眸色惊讶:“你胆子好大。如果是我,真的会挨手板心的。阿娘打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