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笛墨翻过一页纸张：“客厅有他的照片。”

白佳果努力跟手上的针线缠斗：“我还以为你活这么久，不会对近几十年的通缉犯有印象呢。”

斯笛墨：“好歹是对□□势造成影响而登上教科书的人物，这都记不住，我趁早退休算了。”

在魔法世界搜通缉犯查询网，很轻松便能查到白佳果外公的通缉令。

白佳果的妈妈白绪明能进入魔法世界，虚构出一个有来历的合法身份，走得也是里德安在魔法世界的路子。

关于这些，白佳果比谁都清楚，毕竟她曾多次读档重来，就为了让自己的外公不要这么早离世，多活几年，多陪陪外婆。

但没成功。

因为里德安曾经在暗杀国外某个政治人物后，受了很严重的伤，最后靠着用魔法撕开的时空裂缝逃离，来到了这个世界，遇到了白佳果的外婆白书禾，从此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外公的伤无法完全治愈，白佳果试了很多办法，甚至在其中一次读档重来时，向斯笛墨坦白自己外公的身份，拜托他帮忙。

可惜都没用。

最后还是外公安慰她，说这是他早就知道的结局，让她不要难过。

那是白佳果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上，总有连时间囚徒也束手无策的情况。

白佳果讲了一下这段过往，跟斯笛墨说：“我改变不了这个结局，讨厌这个结局，也只能接受这个结局。”

斯笛墨的视线始终落在书本上，只是没再翻过页。

白佳果的话令他想起一些往事，在那个神族林立的时代，他曾努力去找寻一个答案，最后的答案从未令他感到满意，却也只能接受。

然后——

“然后，走下去。”白佳果说。

斯笛墨转头看她，人偶做不出太丰富的表情，不过能看出来，他在愣神。

“嘶——”白佳果被针扎了一下。

斯笛墨回过神，语气比平时多了几分无奈：“就算你做好衣服，我也穿不了几天。”

白佳果不客气道：“你管我呢。”

白佳果折腾一中午，手指被戳好几下，缝出来的东西比起衣服更像麻袋，斯笛墨拒绝穿这样的东西走出房间，但好歹是穿上了。

针线活好难，白佳果忽然共情了应索。

她放下针线，拿起了手机。大约两个小时后，她忽然说要出门一趟，再回来，手上拿着两套不过巴掌大小的人偶衣服，让斯笛墨换上。

一套是女仆装，一套是白衬衣加灰色的裤子。

斯笛墨看都没看女仆装，把白衬衣那套悬浮起来，问：“你从哪里弄的？”

白佳果：“让我们感谢伟大的网络。”

白佳果去搜人偶衣服怎么做才发现，居然有现成的娃娃衣服卖。

她对比尺寸，发现十厘米的棉花娃娃衣服给斯笛墨穿正好，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娃娃衣服居然很少现货，大多是预售，从下单到出货，居然要等两个月。

于是她上二手平台找了个同城的卖家，对方着急出二手娃衣来补其他东西的尾款，两人说好当面交易。

白佳果出去那一趟，就是和人见面.交易去了。

白佳果催促：“换上换上。”

斯笛墨很讲究地用魔法清洁了一下人偶衣服，接着叫白佳果出去。

“我换衣服。”斯笛墨说。

白佳果麻溜地到房间外面去等，等斯笛墨换好，左右看了看：“不错嘛。”

斯笛墨：“还行吧。”

毕竟是人偶的衣服，不会考虑线头布料会不会让人偶穿着难受。

实际人偶形态的斯笛墨确实感觉不到。

换上新衣服，白佳果终于消停，收拾好桌面和针线包，将布料剪刀放到一块，又去拿了自己没看完的书，来斯笛墨这边看。

一人一人偶，各看各的，消磨掉了下午的时间。

晚上白佳果和外婆去舅舅舅妈那边吃饭，留下斯笛墨和小姨看家。

回来已经很晚了，因为是舅舅开车送她们回来的，还进屋坐了坐，说了一会儿话，所以斯笛墨没出来白佳果也不觉得奇怪。

送走舅舅，早睡的外婆收拾收拾回房间睡觉，白佳果去敲了敲斯笛墨的房门。

门被打开，但不是斯笛墨用魔法打开的，出现在门后的更不是人偶，而是斯笛墨本人。

金色的长发闪耀着绸缎一般的光芒，矢车菊蓝宝石色的眼睛一如既往剔透漂亮，白佳果看着面前的天族，表情变化非常丰富。

斯笛墨：“把你脸上失望的表情收一收。”

白佳果收不住，根本收不住。

她的人偶怎么说没就没了：“不是还有一天，明天才变回去吗？”

斯笛墨：“我怎么知道。”

白佳果越发遗憾，她拿出手机：“行吧，那我退货，啊，退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