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澜只要有空闲，就会给她发消息，大段大段的，事无巨细。

时云蓁不耐烦回，但却将他的进程完全掌握，了如指掌。

楚南浔的嘴角急不可查地往下一撇，又很快柔柔地笑了起来。

“是吗？那挺好的。”

“季知澜现在赶不过来，你们先线上联络吧，尽快完成深度联合，建立攻守同盟。”

至于说完全统一，她暂且就不想了。

还不到时候。

“是！”

“可惜，第一军和第三军却还在掌握之外。”时云蓁有点惋惜。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裴无咎道：“云蓁，其实，第三军现在已经名存实亡了。”

“哦？”时云蓁好奇。

楚南浔抢过话头：“第三军这些年来，领导层都颇为无能，眼看着第三军日渐倾颓，我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既然伸出了援手，我们为此收取些微薄的劳务费，也是应当的。”

时云蓁问：“其中插手的都有哪些势力？”

楚南浔笑了笑，“云蓁，你放心吧，第三军不管如何倾颓，也是总军之一，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插手的，只有第二军，第四军和第五军参与其中。”

时云蓁意外地挑了挑眉：“那第一军呢？”

“第一军啊，你不必担心，他们早已不成气候，都是土鸡瓦狗。”

楚南浔鄙夷地笑了笑，“那帮老家伙，忙着争名夺利呢，可顾不上其他。”

二三四五军坐镇四方，第一军却一直驻守在帝都，醉生梦死，这些年也糜烂得厉害。

他们早已忘了异兽的威胁，想的都是如何获得更多的利益，如何爬得更高。

越是斗，局势便越加混沌，也就越容易迷失其中，看不见外界的风云变幻。

其余几军对第三军的蚕食，这些身处旋涡中的大老爷们却浑然未知，只盯着眼前那方寸之地的得失。

当然，这其中未必没有几军的推波助澜，让内斗愈演愈烈，再无力分心他顾。

在这样的情况下，第一军还能保存多少战斗力？

时云蓁没想到事情竟比她想的还要顺利许多。

她毫不吝啬对两人的赞许：“你们做得不错。”

简简单单几个字，却如蜜糖般浸润心田。

两人几乎同时露出了笑容，满心满眼都是藏不住的欢喜。

时云蓁接着问：“你们几军在第三军分别占比多少？”

此话一出，楚南浔脸上的笑意收了收，裴无咎则挺了挺胸膛。

“第二军现在已经拿到了六成的话语权，而第四军一成，第五军两成，至于剩下的权柄，还在第三军的军总手里。”

这最后一成权柄，不是他们拿不到，只是一块对外的遮羞布而已，掩盖了他们暗中蚕食的痕迹。

时云蓁看向裴无咎：“你们竟拿下了六成？”

裴无咎抿嘴笑了笑。

其实这个结果也在情理之中。

裴无咎本就是锐意进取的人，在第二军又无人制衡，独掌大权，察觉到第三军的疲弱后，便果断出手了。

楚南浔这些年则主要精力都用在了第四军内部，加之军总明里暗里的掣肘，对外也自然受限。

在这样的情况下，能从夹缝中抢下一成，已经是他谋划得当的结果了。

至于第五军，季维岳本质上是个守成之主，少了那份开疆拓土的锐气。

他更多是在察觉到第二军的动作后，升起了一些危机感，不肯落后于人而已。

“我以后也会努力的。”

楚南浔不想裴无咎得到时云蓁的另眼相待，“云蓁，你想要第一军吗？我为你拿下第一军如何？”

时云蓁微微一笑：“既然第一军已经糜烂至此，那就彻底毁灭吧，连着中央的那些老家伙一起。”

这一刻，她终于显露出了一丝锋芒。

两人神色一凛，随即化为了嘴角一抹狂热的弧度，眸中已是一片沉静的决然。

两人单膝跪地。

“是！”

没有质疑，没有犹豫，只有最坚定的追随。

这场颠覆，他们甘为先锋。

——旧时代的丧钟，已然敲响！

……

虽然已经定下了基调，但也不急于一时，楚南浔还是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

而裴无咎，虽然满心酸涩，却还是选择了退让。

就如季知澜一般。

等楚南浔独面时云蓁时，种种情绪排山倒海般地涌上他的心头。

局促、不安、紧张、羞涩……

从时云蓁第一次在网上走红时，他就着了魔似的迷恋上了她。

她的每一张照片他都反复描摹过千百回，每一个视频他都逐帧看过无数次。

一颦一笑早已深深刻进他的骨髓，可当梦想成真的时刻来临，他却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