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摩挲断角的动作骤然加重，从根部将整只断角紧紧攥住。

这双角对烬来说，是坚硬的武器，是力量的源泉，却在此刻沦为最脆弱的软肋，在她的掌心几乎融化。

第232章 永寂虚域7

他从来不知道，它竟然如此的敏感，只轻轻的抚摸，便让他浑身战栗，连灵魂都跟着颤抖起来。

"说完整。"云蓁柔软的红唇擦过他耳廓，声音清甜，宛若初雪，"我要听你亲口说——"

烬的呼吸彻底乱了节奏。

此时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喷洒在脖颈处的温热呼吸上，其他的感官都早已模糊，思考完全停摆。

他迷迷糊糊地问："说……什么……"

断角在她掌心发，声音哑得不成调。

"说——"

云蓁的指尖在断角根部恶意地画着圈，"我是你的主人。"

"你是我的……主……"

混沌的神智被蛊惑着下沉，却在即将臣服的瞬间，被灵魂深处的傲然猛然拽回。

那两个字实在太过卑微，是他自诞生起就绝不可能用在他身上的词。

"你！"

烬猛地后仰，血色瞳孔剧烈收缩，眼中的迷离散了大半："放肆！"

他周身骤然爆发出恐怖的威压，纯粹的规则之力在掌心凝聚成毁灭性的神光。

却在瞥见云蓁微微蹙眉的瞬间，手指猛地收拢，硬生生掐灭了那道足以碾碎星辰的力量。

心底涌上一股陌生的慌乱，让他自己都怔住了。

"罢了。"

他偏过头，断角在虚空中划出狼狈的弧度，"既然你不愿唤主人，那便直接唤我的名字吧。"

“不过，往后你可不能再这么胡闹了，下一次我可不会再这么纵容你。”

他瞪着她，血瞳里漾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放任。

若说之前，云蓁对他还有点恐惧，现在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云蓁如何还会怕他。

"纵容吗？"

云蓁笑了笑，将近在咫尺的断角再次握住。

"可我怎么觉得，你分明是……期待的。"

烬的呼吸瞬间凝滞。

“你、你胡说！”

耳尖爬上红晕，连眉眼间的桀骜都温顺了下来，然而他却毫不自知，还在努力保持威严。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云蓁的动作愈加大胆，另一只手抓住他完好的那只角。

随后使劲一掐，用力揉搓了一下。

"啊……！"

破碎的喘息脱口而出。

随后又羞恼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发出这般声音。

“你看，你是喜欢的。”

云蓁摊了摊手。

“不可能！”

烬一口否定，但在云蓁手掌离开的瞬间，头却不自觉地追了过去。

角尖刚挨上她的掌心，他的动作登时顿住了。

云蓁的语气更加笃定，“语言会说谎，本能可说不了谎。”

烬彻底僵住了，心底乱成了一片，胸腔里那股陌生的躁动更是让他无所适从。

这突兀滋生的情绪实在是太陌生了，他千万年的岁月中，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所以此时难得无措，内心滋生出一抹对自我的怀疑。

他生来便是凌驾众生的存在，千万年来，众生俯首，从未有人敢如此对他，自然也没有这方面应对的经验。

云蓁脸上的笑意愈深。

她就喜欢这种愣头青，好忽悠，也好操控。

“现在，你还要否认吗？”

烬心里动摇得厉害。

“可、我……这、我……我为什么会喜欢……喜欢这样？”

他小小声道，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她白皙纤细的手上。

看着是那么的柔软无力，他都不用使劲，就能轻轻折断，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不过轻盈一握，便让他浑身没了力。

看着看着，不自觉的，一股热意悄悄爬上烬的脸颊。

“喜欢还需要理由吗？”

烬的声音更小了：“不需要吗？”

“需要？”

云蓁再次反问，一脸的理所当然。

这副连理直气壮的姿态将烬弄得不自信了，开始反思起自己。

云蓁继续道：“难道你生来做什么，都需要一个理由，都需要问自己喜不喜欢吗？”

烬摇了摇头。

他生来便恣意妄为，目空一切，万物生灵皆如蝼蚁，他想杀便杀，想毁便毁，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想到这里，他渐渐接受了云蓁的说法。

云蓁一锤定音，直接下了结论：“所以，你就是喜欢被我抚弄，就是想叫我主人！”

其实他不过是初次尝到欲望的滋味，沉溺于那陌生而汹涌的快感罢了。

这与臣服何干？与认主更是毫无瓜葛。

换一个人来这样对待他他或许也有感觉，只不过没人敢在他头上动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