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琅始终语气平静。
“我不在乎。如果他愿意去看心理医生,我会陪着他。如果不愿意,我也会一直陪着他。”
“你到底什么意思!”
江琅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江琛,刚才江琅亲吻容昀枢的那一幕此刻又浮现在眼前。
“容昀枢是我的恋人!”
江琅没有动,在他看来,江琛的表现不过是失败者的无能狂怒。
“你们已经分手了,是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毕竟要是他复发的时候你在他身边,也就没我什么事了。”
江琛质问道:“你的机会?你觊觎他多久了?你在嫉妒我?”
“江琛,很多人都觉得我或许会嫉妒你这个哥哥,嫉妒你继承家业,嫉妒你众人皆知的优秀。但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因为你所拥有的,都是我不在意的,不在意,自然也就无所谓嫉妒。”
他上前一步,揪住江琛的衣领。
“直到我第一次在家里见到容昀枢,我才真正嫉妒你,嫉妒你运气好,比我先认识他。”
说完,他松开江琛的衣领用力一推,“别去刺激他,他现在是我的恋人,否则,别怪我不顾兄弟情分。”
江琛踉跄着撞上身后潮湿的砖墙。
很多次,他送容昀枢回家,容昀枢总会不舍地讨要一个拥抱,柔软得如同一只撒娇的猫咪。
可如今,那只独属于他的猫,却依偎在江琅怀里。
“你以为他爱你?”江琛声音嘶哑地低吼,“他看你的眼神和以往看我时没有任何区别!”
“我说过,我不在乎。”
江琅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才一转身,他脸上淡然的表情一扫而空,只余下偏执和扭曲。
江琅当然不在乎。
相比只能隔着咖啡厅的落地窗窥视容昀枢的一举一动,现在能真实碰触到的时光,简直犹如在天堂。
他知道自己卑劣又贪婪,享受这种虚假的温存。
可他江琅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丛林生存法则不就是在猎物虚弱之时,死死抓住绝不放手吗?
抓住了,就是他的了。
江琅没有再看身后那颓然的失败者一眼,大步离去。
***
回海城的第二天,容昀枢忙到中午才清闲下来。
店员都出去吃饭了,店里只留下他一个人。
容昀枢泡了花茶,窝在落地窗前的专属座位发呆。
昏昏欲睡之时,他听到风铃声响起。容昀枢懒得动弹,直到感觉身边站了个人,才抬眼。
屈凌阳?
屈凌阳戴着墨镜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脖子上挂着个头戴式耳机。他胸膛微微起伏,呼吸有些急促。
“屈凌阳?喝点什么?”容昀枢问。
屈凌阳调整好呼吸,在对面坐下,“你总算回来了。今天人怎么这么多,你知道我在外面等了多久才敢进来吗?”
他抱怨完,自然地拿过杯子给倒了杯花茶一口喝完。
动作太快,容昀枢来不及阻拦,只能无奈地说:“那是我的杯子。”
屈凌阳一愣,瞪着他说:“我在外面等了几个小时,都快渴死了,用一下你杯子怎么了?”
容昀枢:“想喝咖啡的话,你其实可以叫外卖的。”
“你以为我等这么久,就只是为了喝一杯咖啡?”
“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
“你!”屈凌阳气鼓鼓地盯着他看了片刻,话题一转,“你听了我的新歌没?”
话题还是转到这件事情上了。
容昀枢不想提这件事,也不希望屈凌阳提起来。可惜,屈凌阳是个直接的人。
人总是容易被困在回忆里,江琛如此,屈凌阳也是如此。
更何况,容昀枢只是来执行任务的,和谁建立关系大多取决于工作需要。
屈凌阳冲动的性格,只会给任务带来不可控的意外。
他决定装傻,把人气走。
容昀枢:“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外面旅行,没时间听歌。”
“那就现在听一下。”
没想到,屈凌阳没有生气,而是摘下耳机直接戴在了容昀枢头上。
“……”
降噪耳机一戴上,周遭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以及对面看着他的屈凌阳。
摒弃听觉后,视觉仿佛都有了声音。
砰,砰砰——
心跳声响起,容昀枢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歌曲的前奏——如同心跳般的前奏。
容昀枢不是第一次听这首歌,在漫长的自驾旅程中,车里总会放各种歌曲。
这首新歌很火,广播电台时不时就会有人点这首歌。
之前听这首歌时身边的人是江琅,看到的是草原、森林或是荒漠,容昀枢只觉得是一首好听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