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睿和周铭京把两颗脑袋凑到一起,囫囵吞枣地看完了整篇报道:“原来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你二叔干了不止一次!”
周铭京指着杂志内页上的一小段内容,上面如数家珍地罗列出翁英杰的发家史——白手起家时受到大富豪裴竟尧的提携,却在裴家有难时,秘密联合裴家的对手陷害裴竟尧,害得裴家元气大伤。翁英杰则趁裴家自顾不暇,抢了裴家很多生意。
“上面还说翁英杰早年做生意手段很脏,直到最近这几年才开始做慈善洗白。怪不得他能把救命恩人扔在乡下不闻不问,眼睁睁看着亲生儿子没钱读书也不管。他还有脸说翁绍忘恩负义狼心狗肺,我看狼心狗肺的分明是他自己!”
翁绍看着杂志封面上的翁英杰含笑不语,他就知道有人会出手!
同一时间,翁英杰也看到了《易周刊》上的八卦报道,气得将桌面清扫了一遍。
翁缜推门进入一片狼藉的书房,看着站在落地窗前,满脸阴沉的翁英杰,翁缜走到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降压药,又倒了一杯清水,缓缓走到翁英杰身边:“能把这件事情跟十多年前的旧事联系起来,看来是裴家出手了。”
翁英杰接过水杯和降压药,不耐烦地说道:“我就知道,裴行则那条疯狗,绝对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既然早就猜到了他会落井下石,父亲又何必动怒呢?”翁缜淡然说道:“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就算让他找到十家百家报纸,报道当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又能怎么样?一点点流言蜚语,影响不了今时今日的翁氏集团。”
翁英杰深吸一口气,他当然知道那些八卦小报的报道,不会动摇翁氏集团的根基。他只是讨厌那些苍蝇嗡嗡嗡,还有裴行则那条见缝插针,穷追不舍的疯狗。
“也不知道裴竟尧是怎么教导他的,竟然教出一个疯子来!”
“一个行事肆无忌惮的疯子,总比一个走一步算十步的棋手好对付。”翁缜道:“更何况姓裴的之所以行事肆无忌惮,就是因为有裴家给他兜底。一旦裴家土崩瓦解,一条疯狗不足为虑。”
*
“翁家老的小的一脉相承,都喜欢用下三滥的手段算计人!却不知道他们算计人的时候,也在别人的算计中!”
舞池里的彩灯光芒变幻,劲爆的DJ舞曲贯穿整个酒吧。二楼包厢内,几个男人歪歪斜斜地坐在两边的沙发上,一边透过单面可视落地窗欣赏舞池中不断扭动的男男女女,一边抽烟喝酒嬉笑闲聊:“……傻瓜都知道家丑不能外扬。翁家那群蠢货,竟然把自家的丑事宣扬的全网皆知。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他们要是不这么蠢,哪有裴少出手的机会呢。”
“以翁老狐狸的为人,解决不了问题,恐怕就要解决搞出问题的人喽。”
“那位小朋友岂不是很惨?素未谋面就要被你当成对付翁家的靶子。”
陆青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倒了一杯威士忌,递给裴行则。
裴大少大马金刀地坐在正对着落地窗的主位上,半张脸都隐藏在包厢昏暗的光线中。他用夹着香烟的手晃了晃酒杯。烟头的火光在昏暗的包厢内明明灭灭,烟雾缭绕中,裴行则看着在酒液中沉沉浮浮的冰块,漫不经心道:“这位小朋友如果够聪明,就该抓住这次机会,狠狠插翁家一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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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个月转瞬即逝。
高考当天,翁绍刚到考场,就被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围住了。
当时的场面非常混乱,七八只麦克风怼到翁绍的面前,身穿采访马甲的记者一窝蜂地涌上来,将翁绍围得密不透风。
大概是为了证明自己采访过程的正义性,这些记者并未在一开始发难,而是装模作样地提了好几个司空见惯的问题——
“这位同学,马上就要高考了,紧张不紧张?”
“学习成绩怎么样?有理想的大学吗?”
“为了考上理想的大学,你可以付出什么?”
直到其中一位记者惊讶地“认出”翁绍:“咦,我看你很眼熟。你不是网上那个……在参加宴席时,跟家人发生冲突,致使亲爷爷心脏病发作住进医院的学生吗?”
记者高亢的声音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令人倍感窒息的镜头散发着冰冷的光泽,如同正在行刑的枪口,对准了翁绍的脸。各种尖锐的问题,夹杂着周围家长和考生们满头雾水的询问声,劈头盖脸砸向翁绍。
“网上有那么多批判你的声音,你有没有反省过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其实并不符合公序良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