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临月面前，他依旧是那个可以被随意支使、沉默顺从的“工具人”。

“季沉渊，这些报告帮我弄个摘要，要通俗易懂，下午三点前给我！”

江临月抱着一叠厚厚的文件，人未到声先行。

季沉渊走过去，熟稔的从她怀中接过资料，目光掠过她胳膊上被文件勒出来的红痕。

“好的，江小姐。” 他放好文件，给已经窝进自己办公椅的小公主揉揉胳膊上的勒痕。

“季沉渊！城南新开的那家日料店的限量海胆，我好想吃！”

江临月刷着手机，心血来潮。

“好的，江小姐。” 季沉渊没有想意味着需要付出多少额外的时间和精力，只是拿起车钥匙，身影消失在电梯口。

两个小时后，当那份装在精致保温盒里、鲜甜肥美的海胆寿司出现在江临月面前时，她只看到他额角微湿的发际线，整个人蒸腾着热气。

“季沉渊！我鞋子脏了！都是泥！”

又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让江临月又湿了鞋袜，她气鼓鼓地冲进办公室，故技重施地把湿漉漉的小皮鞋往他面前一伸。

季沉渊依旧沉默地单膝蹲下，拿出温热的毛巾，动作轻柔地擦拭她冰凉的脚丫，换上崭新的、带着阳光味道的柔软袜子。

只是这一次，当他的指尖隔着袜子包裹住她的脚时，停留的时间似乎更久了。

江临月非常自信，她现在已经不会被这些小把戏震惊到了，她理直气壮的踩在季沉渊手心，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他。

季沉渊两只手包住她的脚，江临月感觉到哪里不对，但是太顺理成章了，好像没什么疑点。

季沉渊依旧低眉顺眼：“小小姐，当心着凉。”

那垂下去的眼神，像一张无形的网，带着某种隐秘的、令人心悸的粘稠感。

江临月只当自己的感觉是错觉，得意洋洋：「看！多听话！多好用！恶毒女配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

系统002早已放弃治疗，发出微弱的电流杂音。

然而，江砚舟和江知微这样敏锐的人，已经从那沉默顺从的表象下，嗅到截然不同的气息。

季沉渊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本就清晰的轮廓更加深刻，眼下总是带着挥之不去的、浓重的青影。

他像一架被过度压榨的机器，精准地切割着每一分钟。

江砚舟知道，他在砚深的工作时间被压缩到了极致，剩余的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那个在暗处悄然生长的“渊月科技”里。

资金、人脉、技术壁垒……

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他却硬生生在夹缝中开凿出一条血路。

他利用所有能用的时间，与贪婪的投资人周旋，在凌晨的廉价咖啡馆里敲击代码。

第21章 女配心声被听见后成为团宠了（21）

让江砚舟越来越看不惯季沉渊的是季沉渊对自家妹妹那近乎病态的“照顾”。

他给江临月买东西的频率越来越高，东西也越来越昂贵，早已超出了他作为助理的薪资范畴。

起初是一些美味的小零食、当季的水果。

后来变成了当红设计师的联名款玩偶、最新款的电子产品。

再后来，是包装低调奢华的珠宝首饰盒子，被不经意地放在她常坐的沙发扶手上；是奢侈品牌当季的限量手袋，出现在她公寓的玄关。

每一次，当江临月惊喜地发现这些“礼物”时，季沉渊总是温顺的笑着说：“路过看到，觉得适合小小姐。” 或者 “供应商送的样品，江总说给您处理。”

江临月每次都喜滋滋地收下，偶尔还会故作刁蛮地抱怨两句：“又是这样？下次买点新鲜的！”

心里却美得冒泡：「看！这就是恶毒女配的福利！驯服男主指日可待！」

她没有深究过这些“路过”的礼物背后代表着什么，也没有注意到季沉渊落在自己身上的、愈发专注的目光。

她沉浸在自己掌控全局的感觉里，像一只被精心投喂、全然不知危险的可爱小鸟。

久而久之，全家人都知道了自家女儿/妹妹收到了一些从天而降的礼物。

江知微对此的反应则非常直接。

办公室里，江知微端详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季沉渊，：“‘渊月科技’上周刚拿到的融资，这么快就有余力给老板的妹妹送‘样品’了？”

季沉渊平静的欠了欠身，声音依旧平稳：“江总误会了，是代工厂的样品，并非‘渊月’出品。”

滴水不漏。

江知微冷笑一声，不再言语，但那眼神里的警告和厌恶，几乎化为实质。

旁边江砚舟，将一切看在眼里。

他知道的更多。

不光知道季沉渊在小妹面前怎么逆来顺受、乖巧讨好的，更知道他在背后怎么凭借着不要命的狠劲一步一步还掉债务、不惜一切的往上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