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挣扎。

季沉渊也不催，就静静地等着。

终于，“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一条小缝。

季沉渊贴近门边，被一条纤细的手臂迅速拽了进去，然后门又迅速合上。

季沉渊顺从的被按在门上，只见江临月用他的衬衫死死捂着自己的脑袋，肩膀还在一抽一抽的。

一片黑暗中，江临月露出来哭的红通通的眼睛，扬起来的脖颈纤细脆弱，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季沉渊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他没有强行去拉她头上的衬衫，只是把他的月亮拥进怀里，伸出手，温柔地、一下下地轻抚着她单薄颤抖的背脊。

“好了，没事了月亮，我回来了。”

他亲昵的贴贴江临月哭的湿漉漉的小脸:“让我看看？好不好？我保证不笑话你。”

江临月抽噎着，慢慢松开了紧捂的衬衫，却依旧低着头，不敢看他，只是闷闷地、带着哭腔控诉：“网上都是骗人的，明明看着很简单……”

季沉渊的目光落在她凌乱的发顶。

嗯……确实是“惨不忍睹”。

原本柔顺及肩的长发，此刻参差不齐，左边短了一截，右边又翘起几缕，后脑勺更是坑坑洼洼，层次感全无。

而他的宝宝低着头，安安静静的、信任的给他看，活脱脱一个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的乖乖小狗。

啊……可爱……想亲……

季沉渊用尽了全身的自制力，压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心里满是觉得自己老婆狼狈又可爱的悸动。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拨开她脸上被泪水黏住的碎发，指尖温柔地擦去她脸颊的泪痕，声音带着诱哄：“不哭了。一点都不丑。只是……嗯，很有个性。”

“你骗人！” 江临月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瞪他，那眼神像只灵巧的小鹿。

“没骗你。” 季沉渊眼神无比真诚，他捧起她的脸，指腹摩挲着她的眼角，“我的月亮，怎么样都好看。不过，如果你实在不喜欢，我们现在就去找最好的发型师，把它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好不好？”

他的语气太温柔，眼神太专注，江临月委屈的情绪终于慢慢平复下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问：“真的……能修好吗？”

“当然。” 季沉渊笃定地点头，找了帽子给她戴上，搂着她的腰，“走，我们马上去。”

到了造型沙龙，Tony老师看到江临月的“杰作”时，表情管理差点失控。

他嘴角抽搐着，强忍着笑意，围着江临月转了两圈，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灾情”，最后无奈地摊手：“江小姐，您这下手有点狠啊。想修回原来的长度是不可能了，只能……剪短了。”

江临月小脸一垮，又要哭出来。

季沉渊立刻握紧她的手，对Tony说：“没关系，剪短。只要好看，适合她就行。”

Tony老师看着季沉渊那让人酸倒牙的腻歪劲，和江临月那张我见犹怜的脸，深吸一口气，拿出了看家本领：“行！交给我！保证让江小姐满意！”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季沉渊一直安静地坐在旁边等候区的沙发上，目光片刻不离。

他看着剪刀在她发间飞舞，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头发被利落地剪掉，看着镜子里那个沮丧的小孩，慢慢被一个清爽、利落、甚至带着点俏皮的全新形象所取代。

最终，江临月顶着一头齐耳的、带着些微层次感的短发站了起来。

发尾轻盈地贴在白皙的颈侧，露出了漂亮的锁骨和优美的下颌线，整个人显得清爽又灵动，那双还有些红肿的眼睛，此刻也因新发型带来的新鲜感而亮晶晶的。

“哇……” 江临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不敢置信地摸了摸发尾，“好像……还不错？”

“岂止是不错！” Tony老师得意地吹了吹剪刀，“江小姐，您这脸型，太适合短发了！简直像换了个人，又A又灵！”

季沉渊也站起身，走到她身后，看着镜中焕然一新的小妻子。

短发让她本就精致的五官更加突出，增添了几分平时没有的俏皮和活力。

他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惊艳和欣赏，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嗯，很美。比长发的时候……更迷人了。”

江临月被他夸得脸颊微红，心里的阴霾彻底一扫而空，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终于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又过几日，傍晚，季沉渊处理完堆积的工作，驱车去江知微的公寓接人。

江知微开门时，一脸“你终于来了”的表情，侧身让他进来，压低声音吐槽：“小宝在我沙发上睡着了，睡得跟小猪似的，叫都叫不醒。”

季沉渊走进客厅。

只见江临月歪在宽大的沙发里，怀里还抱着一个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