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蛮师娘+番外(72)
“主人……”
“进来吧。”子桑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打断妄生的传音。
纪怀光身形微动,顿上两息,转身上前推开房门。
身为青涛长老的大弟子,常会出入松语阁,进到师尊房间的次数却并不多。然而短短一月间,却数次因为子桑推开这扇房门。
看清眼前的一幕,纪怀光双瞳震颤,目光僵住,整个人定在门外。
莹润的白玉床上,紫色轻纱拢着若隐若现曼妙身形,剪水的杏眸慵懒地望过来,看似无情却若有情。
风过纱舞,霞紫云浮,苍茫天地也只剩下眼前的风景,无暇顾及其它。
“纪怀光,今日叫你过来,只一件重要的事。那天的情景,照原样重现一次,别问为什么,从现在开始。”
墨绿色身影仿佛钉在门外,子桑盯了他一会儿,继续悠悠开口道,“进来。”
“进来”两个字约是下了蛊,她的眼神、她的语气,如一双柔软的手臂,攀着肩探着颈,让人避无可避。
分开每一句都清楚明白,不知道为什么连在一起却难以理解。
重现那日情景?意味什么?
眼前是美轮美奂,造物绝色。待纪怀光察觉到耳根发烧,人已经立在房间。
同样是她,前后心境之改变只他自己知晓。
他清楚即将到来的对话,理智模糊地告诉他应该制止,应该回避,然而他只是悄悄收拢五指,无声等待。
斜躺的女子没有骨头般撑起上身,目光始终脉脉定在他的身上。
她软声开口,沁了甜馨与温柔,时隔多日终于不再连名带姓地唤他,“怀光,桑桑不想做你师娘了。”
藏在袖口的五指握紧成拳,难以分清心口的跳动究竟停滞还是加快。
沉默之下,是暗涌恣意流动。
这种感觉有些矛盾,明明曾经亲口说出一模一样的话,她朝他望过来的眼神里也的确有钦慕与爱意,却又不那么像他最近认识的她。
纪怀光有些分不清,他究竟希望她真心这般想,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逢场作戏。
“桑桑想做你的新娘。”
子桑的声音梦呓一般传进耳朵,僵硬的身体仿佛化成一滩水,软得不可思议。
从前听起来觉得可笑、不知羞耻的一句话,成了一场直接而热烈的倾诉与宣誓。
纪怀光如上次一样单膝着地,垂着脑袋。
天知道内心的某块被什么填满,畅快淋漓。
无法假装那天的神情,也无法控制柔和的眉眼与悄悄上扬的唇角,好在低着头,不会被看到。
子桑盯着眼前的人,只看得到发顶以及那根沉碧色发带。
与她第一次见他时位置相同,动作一致。
什么都没有发生,果然跟担心的一样,没有回到属于她的世界。
怎么会这样?难道有遗漏?是不是纪怀光没有对她说实话?
可是没有道理,假设纪怀光认定她就是原身,那么她出现在这里那天的事,不应该刻意隐瞒,隐瞒也无意义。
除非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会是什么事呢?
子桑盯着纪怀光高束的长发,脑子里闪过一种可能。
或许……
她赤足落地,一步步朝对方走过去。
纪怀光一直在等着她说出让他脱衣服那句话,视线里却出现一双莹白赤足。
像是踏着他的心口与呼吸,步步走近。
呼吸因泛着玉润光泽的秀巧双脚就停在眼前而滞住,仿佛过了一瞬间,又仿佛过了很久,子桑蹲下来,与他视线交汇。
如脱胎上好的瓷器,被淡紫色薄纱轻轻笼着,近在眼前。
耳根热的厉害,眼睛也仿佛被烫到。
她迟迟没有开口说任何话,纪怀光迅速褪下外衫为她披上拢好。
不敢触碰,仿佛隔着薄纱的接触也会暴露他的心迹,只能面无表情地去做这些能让他稍稍保持理智的事。
眼前女子没有乖乖任他披上外衫,反而从墨绿色的前襟下伸出一双手掌,捧住他的脸,仰头吻上来。
脊背与腰杆挺得笔直,着深色中衣,目光怔然的男子,以及身披墨绿色曳地外衫,仰头阖眸,凑上丹唇的女子,在师尊、在逝去道侣的房间里。
窗外,小鸟漆黑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幕,安静地一动不动。
一切发生得太快也太突然,纪怀光只觉得从未接触过这样的柔软。直接融化进他的心里。
意识到发生什么,脑中如电闪雷鸣,岩浆滚涌。
欣喜,乃至于在想象中已经将她连着他的外衫一并用力拥入怀中,更加恣意地去品尝属于她,也属于他的这份情意。
身未动,心已悠远。
垂在袖口的五指将掌心抠出深痕来。
视线模糊地越过她,落在白玉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