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全家都是疯批美人(47)
谢鸢收回目光,给慕容徽夹了块肉,“夫君还是吃些东西吧,别成天想这些有的没的。”
……
谢崚看着歌舞,愈发闷闷不乐,刚吃了些东西,就说被酒气熏得难受,要出去走走,透透气。
慕容徽挥手让几个暗卫跟上,“看住公主。”
看见谢崚出去,安静坐在父亲身侧的苏蘅止也准备起身开溜,被苏令安眼疾手快抓住后衣领。
“干什么,去哪?”
苏蘅止面不改色地说道:“更衣。”
苏令安警告道:“待会需要你在场,别走了就不回来了。”
苏蘅止拍拍衣裳,道:“我知道的,去去就回。”
……
月色盈满庭院,空明透彻。
晚风吹过花圃,草木如海浪作响。
远处会客厅的歌舞被风压下一半,四周传来草虫的鸣叫声。
玉兰花无声无息地落下一瓣,谢崚踩着花瓣,蹲在花树下,看着高悬的明月怔神。
“怎么了?”苏蘅止的声音从后头响起,“是因为周大夫的事吗?”
谢崚猛地回头,只见面容精致的小郎君站在她的面前,他身后是盛放的玉兰,月色落了他满身,衣袂皎然,额间的红痣宛如点睛之笔,恍惚间似仙家童子。
“你怎么知道的?”
“上午的时候看你好好的,到了夜里就垂头丧气的,我听说你去找了周大夫,就猜是和他有关。”
苏蘅止俯下身来,“公主殿下,是不是他不愿意跟你回京?”
谢崚摇摇头,“那日他给我看病之后就辞官离开州牧府了,我估摸着他大概也是不想和宫里扯上关系。”
苏蘅止道:“要不你去亲自问他?”
谢崚说道:“我怎么问,我明天一大早就要回建康了。”
“这个简单,他家离这里不远,来回一趟半时辰不到。”
苏蘅止思索道,“现在去也可以。”
……
谢崚觉得,和苏蘅止认识后,自己的胆子貌似大了不少。
前些日子撬了文库翻户籍,今天又趁宴会偷偷溜出州牧府。
虽然是苏蘅止怂恿在先,但他的每次怂恿,都怂恿到她的心巴上,让人很难拒绝。
她要外出,自然得先告知谢鸢。
侍从回到宴客厅,侧耳低语,告诉谢鸢谢崚的打算。
谢鸢其实并不清楚慕容徽和周墨之间的对话,故而并不清楚周墨辞官的真正原因。
但是听到女儿如此执着地想要将“医仙”请回京城,倒也随了她去了,默默让人替她备好马车,增加了好几倍人手,以供谢崚差遣。
宵禁之后,下邳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看上去有些阴森森的,和昨天灯火通明的场景完全不同。
马车按照苏蘅止所指的方向缓慢前行,谢崚拉开车帘看了一会儿,最终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重新将帘子降下。
禁军执锐,披甲的士兵在城中巡逻。
因为谢鸢在城中,故而这些日子城中巡防的禁军翻了好几倍,见到谢崚的马车,都将他们拦下,查看通行令牌才放行。
路途耽搁,谢崚和苏蘅止抵达周家的时间稍晚了一刻钟。
谢崚在脑海中将找到的和周墨相关的信息重新温习了一遍。周墨无父无母,从小被师傅养大,在下邳城中开了一家医馆。
后来他去州牧府任职,医馆也就转给了别人,现在他回来后,又重新开门经营起医馆营生。
谢崚从马车上下来,敲了敲医馆的大门。
里面传来文弱的声音,“谁呀?”
谢崚没有说话,又敲了一遍。
“等等,这就来。”虽然已经到了宵禁,但是夜半叩门,周墨生怕是有人得了急症需要就医,才歇下的他穿好衣裳就跑下了楼。
当他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才到腰高的小孩。
谢崚说道:“周大夫,是我。”
周墨愣了愣,“公主殿下?”
……
片刻后,两人在屋内落座,周墨给谢崚和苏蘅止倒了一杯热茶,“公主殿下,还请你不要为难在下了,在下真的医术有限,对君后的病症无能为力,还望小公主另寻他人。”
谢崚将调令摆在茶案上,“周大夫,本宫向母皇请求,让你能够调到京城,不仅仅是想要你为父亲治病,而是看重你的才能,想要将你选入京城太医署。”
“即便你无法治好父亲的病,你也依然是个好大夫,你不必对此有太大的压力。”
谢崚好言相劝。
要是放在从前,收到这纸调令,周墨大概会欣然接受。
可现如今,想起那天慕容徽和他说的事情,周墨依然后怕不已,他师傅说的对,他为人太过勤恳老实,不适合在官谋生。
他宁愿不去京城,不要官饷和名声,也不想今后再见到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