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这个胡夷生的不祥之子,却能破例,怎能不让他们震惊。
“族长,你怎能如此纵容!”一名族老痛心疾首道,“这百年族规,怎可为一人坏了纲常,他日九泉之下,我等有何颜面对列祖列宗!”
谢平岳有些不悦。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谢家在他出生前便已经败落了,别说牌位了,早年间祖坟都差点让出去。
若非他上进,如今这祠堂有没有还是两说。
他们不过比他年长了几十岁,仗着他平日那两份尊重,竟威逼起他来了。
谢平岳本就因太子这事心烦意乱,如今听到他们这么说,倒觉得他们比谢夷还要可恶一些。
当下便沉了脸色:“此事我意已决,如你们还认我这个族长,便不要再纠缠这些小事。”
几名族老敢怒不敢言。
哪怕心里再不赞同,可现在整个谢家都是依附谢平岳生活,他要做什么还真没人能反对。
于是,他们只能无可奈何地继续下去。
可是跪都不用跪了,自然也没人敢再拿戒鞭抽谢夷。
几名族老浑身僵硬地做完剩下的仪式。
等到谢夷的名字被写在族谱上之后,林知霁的任务列表上,主线任务一也瞬间更新。
【主线任务一已完成,任务进度5%。】
林知霁松了口气。
这折磨人的一段总算是过去了。
可就在这时,祠堂门口传来喧闹声。
谢平岳皱起眉:“出了什么事?”
没等亲卫来汇报,一个穿着华贵的青年便满脸怒气地冲了进来。
他便是谢平岳和蒋氏的嫡长子——谢承安。
谢承安自幼体弱,再加上蒋氏娇惯,武艺不精,便从了文,在明章书院念书。
之前谢承安接到母亲心腹的传信,知道母亲被禁足,急忙向书院请了假赶回来。
谁知,刚到家中便听说父亲开了祠堂,要让谢夷入族谱。
谢承安顿时都懵了。
一个胡姬生的杂种,如何能成为他的弟弟?
这要传出去,往后他在那些世家子弟面前,还如何能抬得起头。
更何况,他听母亲心腹说,母亲出事也与谢夷有关系。
他便越发认定,就是谢夷耍了手段,害了母亲,还哄骗父亲给他入了族谱。
因而,闯进来后一看到谢夷,他便恨得双眼通红,要冲上去揍他。
却被及时赶来的亲卫拦住。
谢承安拼命挣扎:“你们放开我,我今天就要打死这个小贱……”
话还没说完,他的背上就被狠狠抽了一下。
谢承安痛得倒抽一口凉气,才发现打他的人竟然是谢夷,气得破口大骂:“你、你竟敢打我!”
谁知谢夷握着戒鞭,毫不留情又是一下,随后才不紧不慢道:“族规有言,祠堂乃肃穆之地,须持敬守静,违者以家法治之。我不过是奉行族规,替族老们教训你口无遮拦罢了。”
“族老,您说是吧?”
被突然抢走戒鞭的族老人都麻了。
他很想说,这里头最不守族规的人就是你了,可又碍于谢平岳在这,只能忍气吞声地含糊了一声。
谢承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竟没想到连最严明的族老们也成了谢夷的帮凶。
他怒瞪谢夷:“你这贱……”
“够了!”谢平岳厉声打断他的话。
谢承安瞪大眼睛,震惊又委屈地看着他:“父亲!”
谢平岳更头痛了,只是他和谢夷之间的交易不好解释,便只能表情严肃,拿出做父亲的威严:“为父做事自有主张,岂容你置喙,回去!”
说完谢承安,他还想说谢夷,却见谢夷已经将戒鞭丢回了族老手中,施施然地走出了祠堂。
林知霁见谢夷从离开祠堂后就陷入了沉默,犹豫了片刻,还是出声道:【宿主……】
几乎是同时,另一道声音也响起:“表弟!”
谢夷抬起头,林知霁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个带着一身书卷气、容貌周正的青年文士。
他大步走了过来,爽朗道:“我远远看着便像,果然是你!我听说你搬去了清平院,那地方不错,清静,待我有空便去找你,哦对了,我这次回来给你们都带了些礼物,到时一并送过来给你……”
林知霁没想到,这人看着是个清冷模样,没想到竟然是个话痨。
而他更没想到的是,谢夷居然也没有不耐烦,而是就这样听着他絮絮叨叨。
这就难得了。
原书中有这样一个人物吗?
就在林知霁绞尽脑汁回忆原著的时候。
谢平岳也带着灰头土脸的谢承安从祠堂出来,看到这青年文士也十分惊喜:“文序,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文序?
梁文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