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处，她已不再称他为华大人。

这一声华青磊，便足够道尽她的决心……

华汀雪：“你不是很爱我大哥吗？”

云秋水：“但也很恨他。”

爱有多深，恨便有多刻骨。

虽然华汀雪没有真正恨过什么人，但前世演过太多痴缠怨怼的影视剧，她也能理解。只是，她理解归理解，却并不想安个定时炸弹在身边。

在华汀雪这儿，云秋水的忠诚度，已经打了折扣：“我不能留你，云妈妈，你对我说了太多的谎，所以，我不可能再留你照顾我的儿女。”

这话说得直接，云秋水亦羞愧地低下了头。

她咬着唇，半晌才哀求道：“郡主，奴婢是真心疼爱小小姐和小公子的，虽然奴婢不是个好人，但，奴婢发誓，日后，奴婢就是拼着一条命，也会替郡主守好他们的。”

她一辈子没有孩子，看到谁家的都喜欢。

更何况小羿和小颜又那么聪明，那么乖巧。

每当他们笑眯眯地叫自己一声云妈妈，她便无限满足。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好好为自己活过，唯有这一次，她想要好好守住些什么。

可华汀雪不为所动：“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话，可我，不能留你。”

宁错杀，不放过！

云秋水背景太复杂了，还和她大哥有那种暧昧的关系。万一有天东窗事发，她做为云妈妈的主子，也不可能摘得干净。

这王府里狗屁倒灶的事情太多了，她不想节外生枝。

云秋水：“奴婢明白了，奴婢会离开，只是，在郡主找到更放心的人来照顾两个小主子前，能不能先留着奴婢？”

云秋水实在不想回西山，可不回西山，她便无处可去。

所以她才想继续呆在华汀雪的身边，可是，她的心思瞒不了聪慧的郡主。

所以，郡主会答应吗？

华汀雪：“待我出嫁之日，你便自行离去吧！”

在古代，高门大户议亲可不是小事，无论她之后定的是哪家，三书六礼一路下来，没有半年也得要小几个月的时间。

有这几个月的时间，她再好好归置归置，总能有个安身之所的。

闻声，云秋水果然大喜：“谢郡主！谢郡主！”

第199章 密不发丧

翌日，七巧节！

华汀雪特意起了个大早。

一切就绪，她才去了老夫人的园子里请安：“祖母，孙女儿给您请安了。”

老夫人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绑着个碧玉抹额，看上去精气神十足，完全不似刚刚大病了一场的样子。

就是脸色依旧臭得很，也不知是不是不太乐意见到她。

老夫人：：“先坐吧！你来的倒早。”

华汀雪：“想着还要出门，所以不敢贪睡。”

老夫人：“她们一会子也会过来，你就在这儿等等她们，再一起走吧~！”

“好。”

乖巧地应了老夫人的话，华汀雪索性不再开口。

一时间，屋里的气氛就沉闷极了。

过了一小会儿，老太太又开了口：“听说，将军府的二小姐给你下了贴子？”

咦？

都问这个？

华汀雪：“是啊！她也会去拜七星娘娘，所以，约了孙女儿一道。”

老夫人：“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华汀雪：“就是上回的荷花宴，是她弄伤了孙女儿的脚，后来，就认识了。”

点了点头，老夫人眼中的疑虑这才渐渐淡去：“那倒是可能，毕竟是将军府上的嫡小姐，你莫要在人前失了礼数。”

将军府嫡小姐又如何？

她是郡主，品级可在夜云琅之上，还叫她莫要失了礼数……

不过，她可懒得和老夫人的掰扯这个，便道：“谢祖母提点。”

比起那日的咄咄逼人，华汀雪今日的表现，还真似个大家闺秀。

老夫人见她行事倒也挑不出什么错处，便未再多问，只道：“孩子们还小，你一个人怕是照应不过来，所以，我让香妈妈陪你一道去吧！”

华汀雪明白的，其实就是老夫人不信自己，所以寻个由头找人盯着她罢了。

盯就盯呗！

她原也没打算要做什么出格之事，更何况，香妈妈本就是这个府里对她最好的人之一，有香妈妈跟着，她只会更放心，哪里还会拒绝？

华汀雪索性就大大方方道：“谢祖母！”

老夫人点了点头，突然又道：“府里还有丧，你出去了，有些话能不说就不要说。”

府里到现在还没挂上白色的丧幡，显然是对杜氏的死，另有安排。

华汀雪很懂，但她却故做不懂：“祖母指的是……？”

老夫人：“若有人问起笑语和笑然，你就说杜氏昨夜里起了急症，很是凶险，她们姐妹俩守了一夜，现在还不放心，便不出门了，留在床前侍疾。”